“萧慕城,你会后悔的。”    回到卧房,秦可人发了好一顿脾气,屋内的器皿摆设,碎了一地。直到摔累了,才谴了一干婢女,只留下那个名唤春婷的。    “姑娘,别气。这萧公子毕竟一介布衣,萧家的将来还要仰仗您呢。”    春婷在秦可人身侧小心的宽慰着,看到她因自己的恭维,稍作缓和,才敢上前按按她刚刚摔完东西的手臂。    作为贴身大丫头的她,更了解二姑娘的火爆脾气,一个不开心,受伤的就是她们这些奴才了。    在她眼里,奴才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不开心,收拾个奴才还不成了!收拾到你,那是你的荣幸。因此,秦可人身边的人,没有不会阿谀奉承的,没有不小心翼翼讨好的,生怕一个不好,小命就没了。只要她高兴,便能少受些罪,导致身边人没有不奉承拍马的。    “他如今,还不是仗着您会下嫁于他,才敢如此。也就敢跟您动动嘴皮子,哪敢真与你闹!再说了,娘娘不是说了吗,找机会为您请封县主。到时候,您的身份就更加高贵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起的。”     “您别在意他今日的嚣张,等到圣旨下来,他还不得主动上门求着您。”    春婷不是最会溜须拍马的人,但却是最能拍到她心坎里的人。什么样的奉承最令她欢喜,什么样的主意最令她动心思。    “你说的没错,只要姐姐能让皇上封我为县主,我的身份就更加尊贵了。到时候萧家就得靠我,看他怎么猖狂。”  以圣上对姐姐的喜爱,请封县主不是难事。    那样的话,自己便更加尊贵了,就是姑祖母见了自己,也要下跪行礼,看他萧慕城还能怎样猖狂。    “那现在呢,总不能让他这么嚣张的作践我吧。还有那个狐媚子,想到她,本姑娘就不舒服。”一想到那个俏丽素雅的狐狸精,秦可人起就不打一处来。    “姑娘莫急。那种小猫小狗,怎能劳烦姑娘费心。刚刚奴婢去查过了,那女的暂时还不是萧公子的女人,只说是朋友。”长时间待在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身边,练就了观察入微、行动迅速的好本事,遇事先查个彻底,以免一问三不知,被主子责罚。    “还不是!还不是就如此护着,那将来收了房,那还得了,岂不爬到我头上?不行,决不能留,想办法除了她。”听到还不是,秦可人的愤怒略减,仍无法心平气和,欲除之。    “确实留不得,但也不能现在就除,得徐徐图之。这样光明正大的做法,会引起萧公子不快。毕竟您还要和萧公子琴瑟和鸣一辈子,哪能被这点小事搅了,想整治一个人,手段多了去了,您说呢。”相比秦可人,这个春婷更有心机,知道审时度势,如何选择最合适的手段达成目的。    “也是,毕竟我还是要嫁过去的,氏族大家一旦破落,也不过如此。虽说萧慕城总给自己甩脸子,但念在他手中的财富和那张胜似潘安的面容,便忍他些日子。    “就是,到时候整个萧家都是您的,处理个小狐狸精,还不是易如反掌。再说,此时您就同萧公子闹翻,老爷那边您也不好说。”    “我爹!要不是我爹天天劝我,我怎么肯答应这寝室。真不知萧家除了钱,还有什么只得他关注的。”答应婚事除了因自己喜欢萧慕城那张脸,秦老爷看上萧家的财富也重要因素因素之一。    明明是自己看上人家那张脸,却让老爹背锅,春婷觉着自己这样的下人都不会如此无耻,但仍要奉上好听的。    “老爷是干大事的,奴婢自然是不能猜到原因的。姑娘是孝顺的,老爷对姑娘又是鼎鼎的好,想必是为着姑娘未来做好一番盘算。”    春婷低下头,做出一副十分仰钦佩秦家老爷才智,羡慕秦可人有人疼爱的表情。    “春婷,还是你聪明,幸好姐姐入宫前把你送给我了。”对姐姐送给自己的大侍女,秦可人十分满意,交代下去的事从未出过纰漏。    “能侍奉姑娘,伴姑娘左右,是奴婢的福分。”春婷半跪揖礼,显示自己的诚挚。    “你放心,本姑娘是不会亏待你的。去年得的缅甸玉钗,我瞧着挺配你,回头你便自己取来戴吧。”有个能干的下人,哪个主子不乐意,说些好听的,赏些金银首饰,秦可人也是能够的。    “谢姑娘恩赏。”    “爷,属下查到了。”来报之人是冷彻,最近一直被派出,尚未露面。    “这个春婷是秦贤妃入宫前的两个侍女之一,与秦妃一起长大,秦妃教过她识字,心智和能力都属上乘。只因初入宫时只准自带一名婢女,秦妃便将她送给了秦可人。此女察言观色,办事利落,很受秦可人喜爱,现在是秦可人的心腹。”    “秦贤妃给她的人?”    哼,明里是送个帮手,暗里就不知何故喽。萧慕城暗讽。    看看她教唆秦可人办的事儿,想来秦可人如今跋扈的形象,秦贤妃功不可没啊。    至亲姐妹能如此行事,说明秦贤妃对母亲的死,并非没有怀疑啊。    如此,自己应该适当的添点柴火,成全秦贤妃才好。    “留意这个春婷。再告诉宇文默,想办法将秦先夫人的死因,透露些给贤妃。”杀母之仇,就不信贤妃无动于衷。    一旁的冷彻默默地替秦宴悲哀,把这个不长脑子的笨蛋宠成掌上明珠,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说,整个秦家的富贵子日怕是也快到头了。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苏姑娘,那比指着主子鼻子骂更不能被容忍,接下来就等着看秦可人凄惨的下场吧。主子出手,生不如死。冷彻很不厚道的想着。     “公子。”门外天冬叫到。    “进。”他一边让门外的进来,一边吩咐冷彻去休息。  “你出去休息吧。”    转身出门的冷彻正好同进门的天冬对视,向来活泼的天冬朝着冷彻挤眉弄眼,示意让他在外面等一下。    “公子。刚刚翡翠来报,说苏姑娘明天要去点苍斋拜访。”    走到门外的冷彻听到翡翠二字,脚步顿时一停,冰冷的眼神里多出一抹温柔,只那一刻,便迈步离开。    “这么突然?怎么不劝她休息两天再去。”想学制灯,也不用刚回来就去吧。    “翡翠说,苏姑娘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明天去拜访。”天冬也不理解,折腾这么些天,又是学武又是做饭的,没一样轻松事,怎的就不好好歇歇再去。    “她是真想学做花灯?”记忆的苏梨,不喜手工,根本就不会花时间做这种事。所以即使拜师学艺是她自己提出的,萧慕城也只当是一时兴起。如今看来,她是真想学,才会着急拜访吧。    唉!萧慕城叹息着,相聚太短,还是无法全然了解她的想法。    “主子。”天冬纠结地看着萧慕城,几次抬头想说些什么,又被自己强压下去了。    “欲言又止,不是你的作风。说吧。”萧慕城抬头看着抓耳挠腮的天冬,纳闷。  他是自小跟着自己的,对自己除了敬畏还多了份亲近,所以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今日怎变得磨磨唧唧。    “您说,苏姑娘会不会是生气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公子。怎么说公子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苏姑娘的,必然真心喜爱的,万一人家真生气不理公子了,怎么办。  “怎么说?”生气?自己没惹她不高兴啊。    “翡翠说,那会儿姑娘回到常熙院就让人散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直到刚刚才出来的。”    “是马车坐久,不舒服了?”马车上颠了两个时辰,任谁都不会舒服。    公子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到呢,难道自己还要再说的仔细些?天冬向侧面转头,暗自撇撇嘴。    这样的小动作,哪能避开萧慕城那精明的双眼。    “直说,别绕弯子。”谁有心情猜他的心思。    “公子,不觉得苏姑娘见过秦可人后才有些不对劲吗?”    有吗?刚刚光顾着吵嘴,自己没注意太多。    那时自己本想送她回常熙院的,但她客气的拒绝了。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萧慕城回想着:    “萧大哥,不用送我。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先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最近两人相处自然,默契,好久没有听到她客气的回应了,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她的变化呢。    该死的秦可人,不是她跳出来,自己就不会激动,苏梨也就不会生气。萧慕城把怒气完全怼向秦可人。    “难道,秦可人的出现让她不痛快了?”要真是为这事不快,也算是好现象吧。若是秦可人的出现能激起阿梨的占有欲,自己还能考虑少让秦可人受些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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