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居然敢挂你电话还不听你解释,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姐你不要难过了,应该为自己看清他真面目而开心才对。” “如果姐姐喜欢的是那种声音好听颜值又高的男生,那么来喜欢我啊!我绝对有方法让姐姐对这两个东西免疫,绝对不复发那种!” 昨天劝这小孩儿的话这么快就原样奉还,旋澈的脸那叫一个疼,被打得啪啪啪的。 她忍无可忍地捞起枕头砸在他身上,“你给我闭嘴!把衣服穿上滚回学校去!” “我不。”何梓牧接住枕头,顺便抓住了旋澈的手腕,“在确定你没事之前,我是不会放心离开的。” 何梓牧是学过跆拳道的,具体是什么颜色的段位旋澈不知道,只晓得这小子拿了不少奖,所以刚刚那番拆房子般的混乱里,她根本一拳都没打中熊孩子。 此刻被他捉住手,旋澈顺势往前一怼,想给一记重拳,结果劲使岔了,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进何梓牧怀里去了,被他抱了个正着。 好死不死,门锁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转动声。 旋澈这个小窝当初在装修的时候特地打通客厅和卧室的墙,做成了开放式,所以门一开,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大床和床上的场景——旋澈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地扑在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美少年怀里,作用力之下把对方压倒在了床上,看起来如狼似虎急不可耐,已经快要擦枪走火。 拿着钥匙的旷展毅愣在门口。 旋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她觉得自己一张老脸已经彻底丢无可丢了,慌乱之中还压错了地方,惹得何梓牧一声闷哼,“你往哪儿按呢?” 旋澈真的很想原地消失,立刻,马上。 旷展毅的脸黑的像被烟熏过,“看来我来的不巧。” 旋澈扯扯衣服理理头发,狠狠瞪了何梓牧一眼,都是你小子干得好事! 虽然尴尬得要死要活,但是还是得说话,“你,你是来听我解释的吗?” “不,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东西忘在这里,顺路过来拿走。” 旋澈快哭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这是一个误会。他只是我表弟,我对天发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旋澈,你真是荤素不忌,饥不择食,这么小的也下得去手,太让我失望了。”旷展毅走进来几步,他要取走的东西就在客厅书架上,不要二十秒就拿到了手,随即他一扬手,一个东西丢过来,差点砸在旋澈脸上,被何梓牧先一步接住,是旋澈给他的钥匙。 他们正式交往不过一个星期,即便认识了很多年旋澈又屡败屡战地努力了很长时间,也不该亲密到把自己住处的房子钥匙送给对方。 何梓牧对这件事十分非常无比的介意,他越介意,就表现的越冷静,脑子里会构思很多兵不刃血就把对方搞死的方法出来。 他对还没离开的旷展毅笑,“我听说,你是姐姐追了一年才追到的人?老男人,姐姐为什么追到你了又找新的人,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我帅没我年轻没我得姐姐的心,”他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旷展毅一遍,没说胜说的停在某个部位,把对方的脸都看绿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在这里叫嚣。” 他一把勾住旋澈的肩膀,“这家伙的审美一向有问题,我会努力帮她提升,至于大叔你,乖乖的哪儿来回哪儿去,慢走不送。” 何梓牧笑的灿烂无比,抬手对旷展毅挥了挥。 门被大力一摔,旋澈听那个声音,就知道这段恋情彻底划句号了。 何梓牧还抱着她,扭头过来问,“姐姐,刚刚那些话我是照着老妈看的肥皂剧上说的,没有说错词吧?” 旋澈浑身一震,才回过神来,她顿时也像何梓牧听到心上人被别的癞□□舔了肉一样,疯魔了。 “你是不是自己失恋了,一定要抓一个人垫背才甘心!”旋澈抓着何梓牧的头发在床上死命撞着,“亏老娘还想着怎么安慰你小子,恩将仇报!狗咬吕洞宾!农夫与蛇!你气死我啦!” 何梓牧实在佩服自家老姐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么多寓言故事,他没有还手,旋澈那点力气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他其实还有点开心,要是没有他,老姐这只小绵羊又差一点就被大灰狼叼走了。 打人实在不解恨,旋澈决定打电话给表伯告状。 旋澈一边通电话一边对着何梓牧冷笑,笑的对方脊背一阵阵发寒。 “表伯吗?是我旋澈。小宝在我这里呢。咦,您还没有听说吗?小宝早恋又失恋啦,大半夜翻墙出来找我,要我带他去酒吧一醉解千愁呢!哎呀我怎么可能带他去那种地方,他还未成年呢……嗯,对。他不肯走,哎,转年过去就要高考了,这个孩子这么下去不行啊……嗯?您现在过来吗?好,那我等你,但是我不保证一定能看得住他呀,我又打不过这孩子……” 话没能说完,手机被何梓牧抢过去了,旋澈憋着笑,欣赏何梓牧把自己黑着屏的手机翻来覆去打量一遍,又狐疑地解开锁——何梓牧这小子总能猜到她的锁屏密码——哪里有和他老爸的通话记录,刚刚都是旋澈为了骗他做的戏罢了。 旋澈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知道怕了?” “不怕。”何梓牧犟上了,“我只是怕你赶我回去。” “还真把我这儿当成你的避风塘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高三,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学习,你老爸老妈非削死我不可。” 何梓牧皱眉,“失恋是我的事,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旋澈被他提醒了,后知后觉傻里傻气,“对哦。” 何梓牧拿起脱在一边的T恤穿上,“你不用担心我,再怎么影响,我也还是全校第一。我是怕我一走,你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失恋了,一个人躲着哭成傻逼。有新牙刷和帕子吗,我还没刷牙洗脸。借你厨房用一用啊?你冰箱里的食材还挺丰富的……你想吃什么,做给你吃啊?” “你才哭成傻逼呢!呸!我都被你带坏了,不能和未成年说脏话。”旋澈看他非常自来熟地从冰箱里取出昨天剩下的饭和鸡蛋蔬菜,一副要炒个蛋炒饭的架势,紧跟上去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没用,我才不会哭呢……” “说的好有底气哦!”何梓牧轻飘飘瞥她一眼,捞起她的围裙瞅了瞅,上面印着猫咪老师,觉得太幼稚了,就没穿,直接洗了手开始做早餐。 “你敢保证不会哭?” 旋澈色厉内荏地说,“我哭关你什么事啊!” “本来没有关系,但是我在这儿,作为当事人之一,就关我的事了。”何梓牧抬起一条长胳膊伸过来揉她的头发,被旋澈躲开。 “不许动手动脚!” “啧,老姐,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看哪个男人有欲望对这个样子的你动手动脚,你的眼屎都要飞锅里了。” 旋澈恼羞成怒,飞起来掐他。 奇怪的是,有这小屁孩儿在身边插科打诨,刚刚失去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太阳星辰的大男神的旋澈,也没有觉得天真的塌下来,她甚至还有精力和小屁孩儿打闹。 不知道后面回过劲儿来了,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会不会真的像何梓牧预言那样,哭成大傻逼。 情绪大起大落是需要能量的,旋澈饿的不行,扒拉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夸奖,“看不粗,你还会做饭,还这么好次!” 和狼吞虎咽的旋澈相比,何梓牧进食的动作像只优雅的小黑豹,听到旋澈的夸奖,他笑起来,眼睛一弯,更加漂亮,“你要是喜欢,我经常过来做给你吃啊?” 旋澈鼓他一眼,“你不高考了?” “嗯……”这的确是个难题,何梓牧想了想,然后说,“那高考之后,好不好?” “那你也要上大学啊,考上一个外省的学校,就飞的远远的。真想过来投喂我,也就一个假期。不过嘛,吃腻你的手艺,一个假期也足够了。” 何梓牧放下勺子,手肘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倾着靠近过来,“你确定一个假期就够了?我想就近选个学校,我们市里那个大学不就很好吗?好多人挤破头也进不去。” 旋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往后退了退,“决定留在本市?表伯阿姨肯定不会同意吧。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要出国呢,现在改变主意啦?” “我说过这种话吗?” “说过。”旋澈很笃定。 “你记错了。”何梓牧比她更笃定。“你是在外省读的大学,结果还是回来发展了,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在本市,也免得远离亲人,徒增麻烦。” “你和我不一样。”旋澈说,“我是因为不想远离亲人,外省的菜我又吃不惯,才跑回来的。” 何梓牧直视她的眼睛,“难道我就不能因为不想远离亲人而不外出吗?” 旋澈挠挠头,她觉得一年不见何梓牧,这小孩儿变得有点怪怪的。 她把最后一口饭划拉进嘴里,端着盘子站起来,“赶紧吃完,然后送你回学校。熊孩子,半夜翻墙出来,就不怕找家长,不怕全校通报批评?” “我不回去。” “不要闹。” 何梓牧赌气一蹬腿,“有个女生天天下课来教室门口堵我,我不想见到她,不回去。” “那你告诉老师啊,让老师通知家长管教自己的孩子。” “不行,都叫过好多次了,这个管住了又会有下一个。姐姐,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你愿不愿意帮助我?” 旋澈直觉不好,“什么办法?” 何梓牧笑得像只小狐狸,魅力成幂次方增长,“姐姐跟我一起去学校,装成我的女朋友,让那群天天都往我课桌里塞情书的人死心,好不好?” 旋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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