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久瑶都无须多想,时光被强大的舆论压迫得高考失利,更是对原主失望透顶,接下来几乎销声匿迹,原主只是大概知道他去复读了,然后就不太清楚了。    而后来的人生,原主宋久瑶摇身一变,成了陈旭洲的女友,可是娱乐圈本就是个大染缸,更何况是陈旭洲那样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很快便厌倦了宋久瑶的娇蛮无趣。    可是原主也不是吃素的,她不甘心就这样被甩,在网上爆出了许多陈旭洲的黑料,其中就包括了当初《阿瑶》那首词曲全部抄袭的事实,还有陈旭洲混乱的私生活。    让一众粉丝还有吃瓜群众过足了眼瘾,而原主也凭借着这场大撕有了些许名气,她干脆成了网红,时不时靠陈旭洲再来刷一下存在感,而陈旭洲那边从一开始的给钱封口,到现在的不管不问。    陈旭洲那边任凭原主蹭着热度,因为不管原主怎么爆料,总有一批粉丝无条件支持,甚至还一直在原主的微博下diss她,而且还能促成陈旭洲的名气,让他三天两头都挂在热搜榜上。    真是可悲啊!    见识过娱乐圈奢侈糜烂的生活,把好好的一个女孩变成现在这样毫无自主生存能力,像个疯狗死趴着烂人不放的“网红”。    久瑶有些惋惜,与此同时,她慢慢也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记忆,自然也不会错过原主的现状,刚刚就是原主参加她们网红之间的聚会,网红赚钱的方式无外乎有两种,一种就是大一点的网红凭借粉丝经济能装个盆满钵满,而那些小网红只能赚些广告费还有就是靠金主包养。    像原主宋久瑶在网上名为阿瑶,只能说凭借着陈旭洲有些名气,她自己是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的,所以只能傍着金主,但是原主还有些娇小姐脾气,她不愿意靠出卖身体上位,是以,那些聚会总是草草敷衍而过。    可是一只脚都已经踏入泥潭,再想要出来保持白莲花的名誉,这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她醒来时的场景就是有人趁她喝醉了,想要来趁火打劫,而在原书中,她真的是栽了那男人手上,之后,她也就再也不在乎什么了,傍金主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的操作,她也成了网红圈里知名的“交际花”。    这无疑是最坏的一种结果,久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长时间带着美瞳,眼睛酸涩无比,全身都处于一种酸乏的状态,她迫不及待地希望能洗一个热水澡。    她抬起手,闻了闻袖子边,最好能洗掉这满身的酒气。    厕所里有了响声,像是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慢慢的接近她这个隔间,久瑶也不想占着茅坑不拉屎,她边站起身边拉开扣着的锁扣,结果因为长时间的蹲坐,腿部供血不足,脚一软,身子直接撞开已经开了锁扣的门板,往前倒去。    门外的人正好在隔间外,被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接住了久瑶。    一股冷冽的雪松味。    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概是还没从这个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    “对不起。”久瑶连忙从男人怀抱里离开,原主偏爱鸢尾花,故而总喜欢喷些淡淡的杜桑。    于是馥郁的鸢尾和冷冽的雪松融合在一起。    倒有种奇异的和谐。    ……    “这是男厕。”    他的声音有点像夏天刚从冰箱里端出来的绿豆沙,冰冰凉凉,带着一点碎冰块,有一丝沙哑,听不出情绪,让人捉摸不定。    久瑶原本低着头,职业习惯让她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总是不希望外露自己的情绪。    闻言,她惊诧地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厕所的布置,果真看见了一排排……    呃,真是丢脸……    久瑶难得有些羞窘,绯色从耳后根慢慢向脸颊蔓延。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她抬眼偷偷觑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很高,白炽灯被他遮了一大半,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眉眼,不过,他是真的很白,耳朵透着白炽灯照过的微微红光。    他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垂眼看着,凭空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洗手间很狭小,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偶尔的滴水声,久瑶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两人僵持了一会,对面的男人微微低了头,侧过身,转身朝另一个隔间走去。    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算了”。    莫名其妙。    不过——久瑶本来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仔细辨认了下男人的背影。    好像跟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起来。    明明已经有好多年未见了,冥冥之中心内狂跳,久瑶心中了然,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嘴角酸涩,悄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声音极淡却清晰。    ——“时光。”    前面的男人僵在了原地,他没有回头,语速极快地强调了一句:“小姐,这里是男厕。”    “我知道,”久瑶快步走到厕所门前,把门一带,并且落了锁。    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平了下去,脸色有些泛白,却又依旧像以前那样任性,男人的眉峰聚起了褶子,他听见了动静,回头便看到久瑶锁门的一幕。    久瑶再转过身来看他时,他已经如同无风的水面那般平静,望着她的眼神没有惊讶、厌憎,就像是对陌生人一般,疏离礼貌。    久瑶细细地打量着他,这才惊觉,怪不得感觉刚刚在阳台上的男人有种怪异的熟悉之感,原来就是他,只是刚刚她还没有接受记忆,所以不认识。    时光仍旧是安静地瞅着她,平静地面容辨不出喜怒。    “你最近过得好吗?”久瑶就像是遇到了久违的老友,语调自然,微微笑了起来,颊边露出浅浅笑涡。    “一切顺遂。”时光看了她半秒,那双眼睛弯了弯,像是对她笑了一下,礼貌,和气,但笑意不达眼底。    “是吗?那真好,”久瑶语气缥缈起来,紧接着一句,“可是我过得很不好。”她的嗓音细软,    这一声就像是羽毛轻轻飘落,让人莫名生出些惆怅。    时光微微一怔,嘴唇抿了下,眸色愈深。    久瑶知道他这个动作代表此时的他有些烦躁。    头顶的白炽灯亮堂堂的,她之前喝了些许酒,浑身都有些不舒服,脑袋也慢慢有些不大清醒,她    晃了晃头,动作幅度有些大,整个人都晕乎起来。    干脆一屁股坐在瓷砖上。    “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她环抱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只不过东一句西一句,前言不搭后语,醉酒之后的思维太过跳跃。    “是你们都变好了,而我越来越坏了吗?”    “我讨厌你们……”说着,竟然轻声抽泣起来,很是委屈的样子,身子微微躬起来,一抽一抽的。    “你醉了。”时光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单纯着陈述着这个事实。    软硬不吃,久瑶心内苦恼,埋在臂弯里眉头皱起来,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起来。    门的把手转动了下,被人用力往前推了下,见被锁住了,开始大力拍起门来。    “有人在吗?哪个龟儿子把门锁了?”一道带着酒气的声音不耐地在门口响起。    动静有些大,久瑶抬起头望着他,无辜地眨眨眼,止住了抽泣,但仍旧打着哭嗝,很是可怜的样子。    “你锁门干嘛?”沾了酒液的嘴唇被白炽灯照得亮晶晶的,红唇一张一合,说出一句颠倒是非的话来。    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她来不及思考,也无力反抗,整个人被粗暴地从地上拉起,拉她的人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她甚至往前踉跄了两步。    还没搞清情况,她又很莫名地被拉着往后退。    等她反应过来,隔间门已经关紧。    她张嘴就想问出声来,时光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那只手捂得死紧,勒得她的嘴边皮肤生疼,而且很凉,掌心柔软干燥,指腹好像略生薄茧,她有些不适,稍稍挣扎了下。    算了,跟一个醉酒的人较什么劲呢?时光自嘲般弯起嘴角,放下手来。    可是眼前那双红唇让他心烦意乱,这个女人总有一种颠倒是非的好本领。    干脆放轻了手劲,又轻轻覆在她的嘴上。    门“咔哒”一声,外面吵吵嚷嚷的,随后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进来。    应该是保洁人员用钥匙开了锁。    鼻尖充斥着一股冷冽的雪松味,还有她身上糅合的鸢尾花与酒味,有人进来了,久瑶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就连耳膜也被心跳声音占据。    脚步声在他们门前停下,有个粗犷的嗓音问道:“有人在里面吗?”    她突然弯了弯眼睛,带着娇憨的笑意,就像是从前的时候,时光怔楞了一瞬,下一秒,掌心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微微顶了顶,随后一个柔软的带着温度的东西伸了出来,微微舔了舔他的手心。  有些痒,又有些麻。    时光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只是耳朵很快爬满绯色,脚步声逼近,他带着警告的眼神狠狠瞪了瞪久瑶。    一丝恶作剧成功的戏谑极快地从眼底划过,久瑶像被吓到了一般,垂下眸子,很是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有人。”他哑着嗓音回答道。    “兄弟,你被人搞了,不知你得罪哪个龟儿子,把你锁在里边了。”那个嗓音停顿了片刻,很快就义愤填膺的回答。    “谢谢。”仍旧是很短的话语,看得出他极不愿交谈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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