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师父陆怀是一个温和纯良、不谙权谋的人,可是此刻陆止觉得自己对师父的这番理解当真是错出了十万八千里远。
他这般长久都窥不破今上的心思这才与师父说了不过片刻就被师父分析了个一清二楚,还能对他循循善诱引导他也明白过来。这份心计头脑,岂能是凡常的纯良之人可有的能有这份头脑心计的,又岂是纯良的凡常之人!
他从前都以为师父偏安兵仗局一隅不只是因为心性淡泊还是因为不擅权谋,不懂争权夺利的手段,如今看来,他真是太小看了他的师父。
陆止对自己的不识真人感到懊悔羞愧又对师父为何这般深藏不露、偏安一隅感到十分不解。以师父对人情世故的精通再加上今日现出的这般心思城府,便是在司礼监这样高手云集之地几乎也可笑傲众人了,为何要这样隐忍这样趋避权利高位呢?
陆止看向陆怀他还是那般笑容温和淡泊无争仿佛心中所求不过如此。他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相问。
陆怀看到陆止的反应,便知他已觉察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他想,陆止会接受的,而且以他之聪慧,早晚也会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选择。
他不多解释,只是缓缓与陆止道:“我朝新立,时沿不久,群臣结党才具形貌,朝堂争斗也才趋于激烈。你虽聪慧机敏,但经历得还少,在今上身边供职的时间也短,一时堪不破表象背后的奥妙,是正常的,时间一长,就自然能够拨云见日,学会去伪存真了。”
陆止听到师父这般老成地给他以权谋朝局上的指点,一时虽然颇不适应,但是心中十分信服。恭敬地颔首道:“徒弟明白了,多谢师父点拨。”
陆止想了想,觉得今日机会难得,又恭敬地与他道:“师父,徒弟还有一事不明,想请师父赐教。”
“你说。”
“此番争斗之下,苏党一派为恶作乱的种种恶行都被推到了今上的眼前。既然今上心中真正偏向的是程阁老一派,为何她要对苏党一派的所作所为都选择视而不见,不着手处理他们呢?”
“嗯”陆怀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其实他也觉得此事奇怪。,不过相较于这件事,但他心中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那就是今上为何要纵容苏党猖獗至此。
以她传闻中的心思计谋,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苏党一派的所作所为。而以她打拼江山多年行成的杀伐果断的作风,若知道了,也不可能想要下手除去却犹疑不敢。她这般隐忍不发,只能是因为她没有打算除去他们,她是有意想要让苏党羽翼渐丰,发展到这般猖獗的地步。
她到底为何这般做,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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