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昏昏沉沉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自家兄长也该上路了,府门口随行的队伍在侯着,就等着池惟尧与家人告别完就可以出发了。    池晚莺的身子不适,由萧儿扶着在一旁,淡淡的离愁让人有些想落泪的冲动,她待爹娘给哥哥交代完才走过去。    “哥,晚莺不懂什么追求抱负,只要...哥哥一路平安。”她声音越来越低,生怕自己忍不住哭起来。    “哥知道的,”池惟尧摸摸她的头,转而对旁边的池惟闻说:“我不在护着晚莺的活就交给你了。”    池惟闻点头,走过去拍了拍兄长的肩,“走好,京城里的事不必担心,有我在呢,你就放心去历练。”    池惟尧笑了一声,兄弟俩私语了几句后池惟闻凝重的说了什么,然后池惟尧点点头。    跟家人最后道别,池惟尧翻身上马,嘴边带着一抹笑,意气风发的出发。    天气舒合,半日斜挂,那微风给大好儿郎送行。    ######    这日早晨,池晚莺又拿出九连环摆弄,有些不耐烦的扯了几下扔在桌上,叹了口气,让萧儿将她的琴抬出来。    静了静心,轻拨琴弦,悦耳的曲子流淌出来。    弹了两首曲子,池晚莺觉得心中的不耐消散了,才从桌上重新拿起九连环,她就不信解不开了。    过了半个时辰,咔嚓一声,池晚莺忍不住的眉眼愉悦,终于解开了!    她眉眼弯弯的转头问萧儿,“萧儿,我解开了!”    “小姐真厉害。”萧儿笑着回答。    池晚莺笑意更大,没等她再小骄傲的再说一句,不远处的墙头上坐着的人轻笑着开口:“这都几日了才解开。”    他坐这好一会了,看她不耐烦的扔了九连环,然后弹琴后再继续解,他不由的好笑,有点可爱。    这边的两人闻声看过去,萧儿警惕的站到池晚莺前面,皱眉看着那个陌生的人。    “萧儿,这是那天在林子里救我的人。”池晚莺在她身后柔声开口。  萧儿稍退了半步,眼中的警惕未卸。    池晚莺见他摇摇晃晃的坐在墙上,没有打算过来的意思,想了想,拿起桌上的九连环向他走过去,走到半路想起来之前做了些马蹄糕,于是吩咐萧儿去小厨房装一些过来。    萧儿犹豫的站着没动,即使那人救过小姐,但也不排除他不怀好心的可能性。    “萧儿去呀。”池晚莺见她没动皱了下眉,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应该没坏心思的,放心吧。”  要是他对自己有什么图谋,前几次翻墙早就做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萧儿犹犹豫豫的去了,小姐涉世未深,不知人事险恶,她哪里放心小姐一人与他相处,快步拐过弯,发现梨儿刚巧端茶过来,萧儿心下一喜,赶紧拦下她,让她去小厨房装马蹄糕,梨儿听了吩咐将茶交给她,赶紧去做事去了。    萧儿端着茶快步走回去时,小姐刚巧到墙角,正仰着头与那陌生人说话。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小姐身旁低声解释,小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呐,你的九连环。”她仰着头将九连环举着给他。。    晏津嵘弯腰长臂一伸就摸到了九连环,手指却触碰到她白白嫩嫩的掌心,今日她没有那般狼狈,穿着整齐的齐胸襦裙,披帛乖乖挽在手弯,许是经过太阳的照耀,一双水眸亮亮的看着他,简直望进了心底。    他心里一慌,快速将九连环拿上来放在一旁,见墙下的姑娘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弯着眉眼看着他。  不走?那他走。    作势转身要跃下墙去。    池晚莺看到他的动作,想到马蹄糕还没装好过来呢,赶紧说:“公子等一下。”    他顿了顿,回身问:“还有何事?”    “我做了马蹄糕,已经叫人去装了,你等一下好不好?”    他不爱吃糕点。  可她眼里尽是真诚,他又不忍拒绝,只好继续坐在墙上等。    坐在墙头视野开阔,他看见不远处有个小丫环端着个盒子过来,他猜那是她说的马蹄糕。  那小丫环已经走过她刚刚坐的桌子,他随意一瞟,见她桌上有琴、有书、有糕点。    “你平日都玩什么?”他三次翻墙,前两次都看她在发愣,只有这一次见她弹了弹琴。    池晚莺对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却还是想了想答道:“看书弹琴,偶尔去花园走走。”    他撇撇嘴,真无趣,怪不得一个九连环都得解这么久。    这时候梨儿端着盒子到了,恭敬的递给池晚莺。    池晚莺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接过自己做的马蹄糕举起手递给他。  “马蹄糕。”    “哦。”晏津嵘这次刻意避开接触她,拎着盒子上半部分。    打开看了一眼,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嗯,还挺香。  “谢了。”    晏津嵘勾起嘴角说罢便向后一跃离开了。    墙头已经没了他晃晃悠悠的身影,池晚莺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走回常坐的桌子弹琴打发时间。    晏津嵘还未走远,身后突然传来悦耳的琴声,他想起之前在墙头窥得的一幕。  听嘴角微微上扬,专注的看着琴弦,纤纤玉手轻轻拨弄,鬓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相互撞击,衣裙垂在地上有一丝随意,那敛眉间眼角带着的娇媚令人着迷...    等等!他在想什么!  晏津嵘倏然反应过来,摇了几下头想要将那心思晃掉。    她就是长得美了些罢了,自己在瞎想什么,那样娇滴滴的姑娘不适合自己。  给自己一连串的暗示否定后,他叹了一口气,心情不怎么美好,身后传来的琴声依旧,他抿唇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    “今日咱们来说说...”    鸿德楼二楼雅间内,太子、大皇子与一众贵公子们闲散的坐着饮酒。    “对这次楚州水患你们有何看法?”太子饮了一口酒后说。    雅间内坐了两桌,太子大皇子与池惟闻还有一位青衣男子一桌,另一桌坐这以晏津嵘为首的京城贵公子。  显然,太子那一桌都是与他商谋大事的人,另一桌则是整天游手好闲的人,虽说他们是游手好闲,但他们父辈了不起,所以几人要不就是承袭父辈之位,要不就是将要承袭父位。    “带头募捐如何?将府中花销减掉一些,用来为水患百姓重铸家园。”池惟闻想了想说。    太子思量一番,这举可以为百姓尽力,又会在父皇面前显得自己心系百姓,“可行,但还未从根本上解决水患。”    ......    四人商讨一番得出解决办法后才让小二上了酒。    旁边一桌的人虽然在喝酒猜拳,但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其中有一人上次池老夫人寿辰他去了池府,他玩笑道:“那你家减掉的花销是不是得全从你姐那减啊。”    池惟闻笑意敛了下去,“这是自家家事,还请不要过问。”    太子见他和他哥一样,一提起他姐语气就不好,心想池家兄弟与那二小姐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与池惟闻碰了一下,“你二姐身体好些了没有?”    池惟闻诧异看太子一眼,想去兄长离开前说的话,心底一凛,端起苦笑道:“依旧那样,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需不需要我找太医去府上看看?”    “多谢殿下好意,之前父亲请过太医,依旧束手无策。”    太子点点头,似不经意的说:“可惜了你二姐的一副美貌。”    池惟闻讪讪的笑了几声,然后转移话题。  说了几句后端起酒杯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要是说二姐身子好了你指不定怎么威逼利诱,即使是他们追随的人也不能强迫了他二姐。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晏津嵘端酒杯默默听他俩的谈话。  身子不好?不是昨日才送了他马蹄糕么?难道这么快就生病了?    众人饮酒作乐,直到太阳渐斜才散了。    衡阳候府与池府恰好一个方向,晏津嵘与池惟闻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的回家。    两人关系不错,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晏津嵘佯作不经意的问:“太子看上你姐了?”    因为晏津嵘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也经常说不着调的话,所以池惟闻也没多想,苦恼的说:“应该不会吧,殿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偏偏看上我姐呢。”    因为你姐美啊!  不过晏津嵘没说出来,只是安慰他:“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顺口提了一下吧。”    池惟闻苦笑着点头,可太子不止提了这一次,他总感觉太子在觊觎他二姐。    “怎么从未听你提过你二姐生病?”    “我二姐自小体弱多病,现在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池惟闻随口与他说。    “哦。”怪不得她走两步就累,原来不是娇气。    池惟闻奇怪的看着他,为何一个两个都问他二姐。  他决定谁再问他都不答了,随口问的也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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