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因为轮到南意值日，放学时她和同组值日的同学到扫完教室卫生才走。　　　　南意背着书包离开教室，在楼梯口看到了仰头张望楼上的董晓晓，南意讶异。　　　　“你怎么还没走？”　　　　董晓晓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这时候仍旧热情不减，拉着南意避到角落，压低声音说，“我打听过了，顾云深今天也是值日生，还没走呢，我就想着偷偷看他一眼。”　　　　“……”　　　　南意对顾云深到底长什么样并不感兴趣，她只想快一点去医院照顾奶奶，于是拍拍还在犯花痴的董晓晓的肩，“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董晓晓问她，“你要去医院吗？”　　　　“嗯。”　　　　南意没有多说什么，微笑和董晓晓道别，“我先走了，你也早一点回去。”　　　　董晓晓收起了嬉皮笑脸，恢复正经，点头，“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话还没说完，董晓晓就愣住了。　　　　南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从楼上下来。　　　　少年英俊，少女漂亮，好不养眼。　　　　三个男生都长得好看，和他们走在一起的女孩纯净美丽，像个天使。　　　　程一泽就是男生中的一个，走在最后，即使不说话，他也始终面带微笑。　　　　另外两个男生长得有几分相像，漂亮女孩正和其中一个说话，女孩的声音轻柔甜美，但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南意抬眼时看到的就是女孩子悄悄拽了拽冷峻男生的书包。　　　　“时光，一会儿回去，路过那家奶茶店，我想买杯……”　　　　冷着脸的男生似是知道女孩要说什么，板着脸拒绝了，但语气倒也不像他的脸那样冷，没有不耐烦，倒像是很无奈。　　　　“那些东西不干净，上一次拉肚子进医院挂水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　　　　女孩子松开了拽着男生书包的手，有些失落，又有几分赌气的意味，扭头和身后的男生说话。　　　　“云深，我们走，我带了钱的，请你喝奶茶，我可不像某些人抠门得要死。”　　　　后面发生了什么，南意并不清楚，她在那四个人之前先下楼了。　　　　原本想和南意打招呼的程一泽微笑扬起手，刚要开口，南意就留了一个背影给他，好在走在他前面的三个人都没发现他的举动，他讪笑了一下，扬起的手又揣进兜里。　　　　而还在原地的董晓晓误以为程一泽在和她打招呼，傻兮兮地笑着，扬了扬手，“程学长好巧啊……”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走在前面的三个人不约而同扭头看了程一泽一眼，而程一泽自己也有点儿懵。　　　　他似乎并不认识楼梯口站着的这位女同学，但他很快想起来了，就在中午，因为南意的关系，他和这位女同学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不等程一泽开口，和他们一路的同行的叶未晚忽然想起什么，惊讶看着董晓晓，“你是今天给云深递……那个高一的小学妹？”　　　　这时候正盯着顾云深看的董晓晓红了脸，拔腿就跑了。　　　　“……”　　　　除了顾景时面无表情外，程一泽和叶未晚都朝顾云深暧昧笑了一下，顾云深则一脸莫名，“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其实程一泽并不知情，只是这种情形见多了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毕竟顾云深这张脸和顾景时长得有三分像，而从高一到高三，程一泽已经亲眼见证了不知多少次女生红着脸偷看顾景时的场景。　　　　这场面似曾相识啊。　　　　这兄弟俩的性子大不相同，招桃花的本事倒是不相上下，只是这两人的心思似乎都放在同一个女孩身上。　　　　程一泽并不是多事的人，心里想着的又是刚才发生的另一幕。　　　　南意明明见到他了，但像不认识他一样，转身就走了。　　　　想了想，程一泽侧身从挡道的顾云深身边挤上前，又拨开了顾景时，三两步冲到前面，背对着他们挥手道别。　　　　“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景时看了眼已经走远的程一泽，若有所思。　　　　……　　　　南意在学校门口遇到了一个熟人，她奶奶的主治医师韩医生，仁心仁德的中年女医生，也是多亏了韩医生，她奶奶才能顺利住院做手术。　　　　韩医生应该是来接儿子放学的，南意听韩医生说起过，她儿子也在市一中，但比南意大两岁，已经高三了。　　　　南意朝韩医生走去，韩医生也看到她了，微笑朝她招手，温和慈爱，像一个母亲。　　　　“南意！”　　　　“韩医生。”南意来到韩医生面前打招呼。　　　　韩医生伸手摸摸南意的头，温声说，“听你奶奶说了，你放学会先去医院，正好我也要回医院，一会儿你和我一起。”　　　　从学校到医院坐公交车中途还要转一次车，快一点的话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搭韩医生的顺风车的话，最多十多分钟。　　　　南意没有拒绝。　　　　“嗯，麻烦您了。”　　　　韩医生笑着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不麻烦，也就顺路的事儿。”　　　　南意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对韩医生的感激不止是搭顺风车的人情，韩医生救了她奶奶，是她的恩人。　　　　程一泽从校门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南意的身影，先注意到的是南意身后的那辆轿车，很眼熟，然后才注意到和南意说着话的人。　　　　这么巧。　　　　程一泽不禁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微扬，快步朝前走去。　　　　“妈！”　　　　隐约带着几分欣喜的叫唤声，打断了韩医生和南意的交谈，韩医生抬眼看去，顿时笑了，拉过儿子，给南意介绍。　　　　“南意啊，这就是我儿子程一泽，之前我和你说过的，他比你高两届，以后在学校有事，随时可以找他。”　　　　程一泽就是韩医生的儿子，这世界可真小。　　　　南意也愣了一下，扯出僵硬的笑，和程一泽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程一泽看着她，微笑回应。　　　　一旁的韩医生被俩孩子这种很官方的打招呼方式逗乐了，“走吧，先上车，你们这俩孩子真是有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谈生意呢。”　　　　南意觉得尴尬，笑了笑，没说话。　　　　韩医生拍了一把自家儿子，板着脸说，“南意和我一块儿回医院，你是绅士，也是哥哥，还不去给妹妹开车门。”　　　　“……”　　　　这下南意更加尴尬了，想说不用又说不出来，程一泽拉开了后车门，微笑看着南意。　　　　“妹妹请上车。”　　　　“死小子，就你皮……”韩医生笑骂一声，先坐回了驾驶位上。　　　　南意和程一泽坐在后排座位上，车内弥漫着尴尬，但似乎只是她一个人觉得尴尬。　　　　韩医生开车，程一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韩医生说话，没说几句，话题又绕回到南意身上。　　　　“妈，其实我和南意在今天中午就认识了，没想到你也认识她。”　　　　韩医生惊讶，“这么巧？”　　　　“嗯。”程一泽微笑应了一声，歪头看南意，恰巧南意也看着他，他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　　　　“我手机被偷，是她帮我拿回来的。”　　　　确实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