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炊事员们已开始做饭,很多老乡抱着一些大白菜跑来送给红军,一营长他们和老乡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地交谈……
夜色中,天龙山满山遍野的楠竹在寒风中摇晃着,发出阵阵涛声。
山间石板道上,曾孝长举着火把,同邹家全领着一营长和背着一袋粮食的王小虎快步前行。
一营长四处瞅了瞅道:“这里到是一个打游击的好地方,上百人躲在竹林里,恐怕很难找到。”
曾孝长说:“我们这里很苦的,田也少,人也少,又都是砂土田,收成很不好,收的谷子大多半交给财主后,剩下的谷子还要顶山地里种的红薯,一分山地也要交十斤谷子,山地虽然是自己挖的,但山是财主的,而且不能随便挖地种东西,不然就收回租种的田。”
“所以,全家人一天喝顿粥都只能吃两三个月,每天就只能将红薯、野菜,加到粥里一起吃才好一点,但也顶不到开春,实在没东西吃了就偷偷去山上挖些竹笋吃,但不能被财主家的人看到,不然会打死你。”
“要是遇上灾年,打下的稻谷都不够交租,财主还要逼债,有人就会饿死,山上的草根、树皮都会吃光,所以男人都出去打短工,或者去锡矿山当砂丁,我们全村只有二十多户人家,死在矿山的男人就有十多个。”
王小虎问道:“你们这的地主家在哪里?我们去打他的土豪,把粮食全部分给穷人。”
邹家全高兴地:“好啊好啊,沿着这条道再走五六里地,就到地主家了。”
一营长笑道:“我们的任务是去你家,不是来打土豪的,别听你小虎哥瞎起哄。”
王小虎和邹家全乐了。
曾孝长离开石板山道,走进竹林中的一条小道,往山下走去。
山窝里,一间间破烂、低矮的木板茅草屋散布在各处山岗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散乱地分布在山坡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座穷山沟。
兄弟俩领着一营长和王小虎从竹林里钻出来,沿着弯曲的小道走向一处山坡上的茅草屋……
“汪、汪汪……”
一条小黑狗从黑暗中钻出来,冲着四人吼叫。
“小黑,别叫。”
邹家全忙跑过去,在小狗的背上摸着,狗知道是小主人回来了,摇头摆尾地停止了叫唤。
曾孝长小声地:“我们这四周的山上有野猪,如果家里不喂条狗看家,野猪有时都会窜到家里来,只是穷人家的狗也可怜,小黑是去年过年时我从别人家抱来的,快一年了都只有这么一点大,都是饿的。”
房门打开,年近四旬地母亲站在门口张望:“是哪个呀?”
邹家全低声欢叫道:“姑妈,我和哥哥回来了。”他跑上去抱着姑妈笑着。
曾孝长灭掉火把,上前抱着母亲,兴奋地:“妈妈,我们回来了。”
母亲惊愣地瞧着怀中的孩子,高兴得又流泪又惊异地:“孝长,家全,你们怎么回来了,过几天我还正准备去矿山呢。你、你俩这是……”
她瞧着两人身上的军装和肩上的枪,紧张地抬头又看着一营长和王小虎。
一营长和王小虎亲切地叫道:“婶婶好。”
曾孝长赶忙地:“妈,这是一营长和小虎兄弟。”
十二岁的秀兰和八岁的孝勇站在门口瞅着穿军装、背着枪的哥哥和表哥却不敢喊。
邹家全上前拉着姐弟俩的手,高兴地:“秀兰,孝勇,是不是不认识我和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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