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送走跟郑言表白的师兄，见郑言和时正还在一边磨叽半天，索性叫郑言也一起玩。 郑言手里还拿着抽出来的卡，表情微微愣怔，她没有立刻作答，先是探了探时正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情绪，没有让她去，也没有让她不去。 郑言正在心中思忖半天。 时正没有接郑言递过来的卡，转身跟着陈栋他们走了。 郑言以为他不好意思呢，心想，看来只能自己舍己为人了。 于是，和学通社的师兄告别，跟时正他们去了一家连锁KTV。 郑言其实不太喜欢来KTV，今天完全是为了时正。 KTV里闹哄哄的，时正不爱唱歌，郑言更是车祸现场，两个人都沉默地坐在一边。 时正低着头玩陈栋的手机，郑言则坐在一边，认真听别人唱着歌，眼睛里满是欣赏和羡慕。 她时不时回头看看时正。 哎，不知道时正唱歌好不好听？ 郑言看着时正的时候，陈栋一边唱歌，一边余光飘到他们这里，忍不住拿着话筒开玩笑道：“哎，郑言，你是不是喜欢我们阿正啊？” 一包厢的人忽然都转过来，笑意不明地看着他们俩。 “啊？”郑言完全猝不及防，遮遮掩掩。 心中不免紧张起来，她对时正的喜欢，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她故意移开目光，从桌上拿起一片西瓜，咬着，偷偷瞄了一眼时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时正完全无动于衷，好像跟他无关似的，默默看着手机。 郑言抬起头，口是心非地掩饰：“怎么会呢？我跟时正，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 “而已……” 说到后来，郑言的声音越来越低，一面心事被戳中，难免不好意思，一面又觉得心酸。 喜欢时正都五年了，别人问起来，还是他的老同学。 不禁微微叹气。 陈栋今晚喝的有点微醺，不死心，心想，郑言和时正这么多年同学，应该知道的多一点。 “那阿正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郑言被问住。 时正喜欢什么样的？ 她郑言怎么知道啊！ 她要是知道，她早就朝那方面发展了啊！ 郑言脑海里浮现起霍冰清来，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吐出四个字：“白富美吧……” 时正：“……” 时正终于忍不住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睛，冷不丁地看了郑言一眼。 啧，那眼神，冷的可以冻死个人。 包厢里，尴尬地安静了几秒。 陈栋这个罪魁祸首倒是话题转移得很快：“哎哎哎，我的歌，别跟我抢啊……” 郑言继续沉默…… 半晌。 “我去买点吃的。”时正说着，已经站起来，迈着长腿朝外面走。 买吃的？ 买东西怎么能少了自己这个移动钱包呢？ 郑言扔下西瓜，立马站起来跟上：“我去帮你。” 时正没作声，随郑言跟着。 到了挑零食的地方，时正随便挑了几样，郑言正打算去付钱。 时正先她一步，报了一串数字，是时云的手机号。 服务员那个殷勤啊。 郑言抬头，眨眨眼睛，望着时正：“？？？” 时正看她一脸疑惑，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姐是这里的股东。” 郑言傻眼了。 那他刚才为什么不说…… …… 郑言和倪凤凰插科打诨几日，不知不觉，就到了和时正约好去大洋百货的那个周五。 那天下午，郑言没课，在寝室挑衣服。 换了一件又一件，但是都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这让她郁闷半天。 倪凤凰终于没忍住，本来在好好看美剧的她，站起来，从柜子里，拿了条裙子，递给郑言，朝她眨眼：“试试这件。” 郑言接过裙子，左翻翻右翻翻，看了半天。 好看是好看，就是…… 郑言怯怯地说：“凤凰，这条，会不会太露了点？” 倪凤凰撇了她一眼：“出息……那你别穿……” 说着，作势要把裙子收回来。 郑言死命攥着裙子：“别别别，我穿我穿。我还没穿过这么有女人味的衣服呢。” 倪凤凰的衣服，和郑言的，完全是两种风格。 小学生和大学生的区别。 这条白色的裙子，是倪凤凰上次买的，码子买小了，郑言穿刚刚好。 虽然露着大半个背，但是，背后的蝴蝶结，是真好看，是个女孩子都会动心。 说起来，倪凤凰身材高挑，家里条件不错，衣品也很出众，早就有不少男生跟倪凤凰要号码，甚至还为了打听她，到教室门口堵她。 倪凤凰自然一个都看不上。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任性。 郑言那时就想，没想到，自己挑男人和挑闺蜜的眼光，出奇一致。 …… 郑言跑进浴室，换上裙子，出来，对着镜子，美滋滋照上半天，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转头咨询“专业服装搭配师”倪同学：“凤凰，你看，行不行？” 倪凤凰从电脑屏幕上移眼，转头看了眼郑言，平时见惯了郑言穿T恤啊牛仔啊，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有女人味的裙子，别说，还挺好看。 倪凤凰站起来，伸手去摘郑言的眼睛。 郑言赶紧护住她的宝贝眼镜：“别别别，我800度呢。摘了就是瞎子。” 倪凤凰这才作罢：“回头去配副隐形吧。” “我不会戴那玩意儿。” “没事，我教你。” 倪凤凰说着，已经开始给郑言编辫子，鱼骨辫。 郑言推了推眼镜，有点担心：“凤凰，我这样，会不会……太隆重了点？” 倪凤凰：“……” 忍不住吐槽郑言：“不会，是你以前太……随意了。” 确实，跟倪凤凰比起来，郑言简直太清水了。 倪凤凰顺手帮郑言画了画眉毛，涂了一层粉色的唇釉。 郑言天生皮肤不错，素颜也跟化了淡妆似的。 郑言没涂过唇釉，觉得嘴唇黏糊糊的，很不习惯：“凤凰，一会儿我能喝水吗？” “可以啊，喝完再补就好了。”倪凤凰说着，把唇釉塞进了郑言包里，“好了，去吧！” 郑言站起来，又是照上半天，出门前，深吸一口气，用力拥抱了一下倪凤凰，一副壮士赴死的悲壮感。 倪凤凰：“……” …… 郑言一番打扮，出了寝室，朝校门口走。 路上很怕被人发现她今天特意打扮过了，特意打了阳伞，还故意把伞压低，不让人认出来。 就这样，忐忑地到了校门口。 跟时正约的六点，还有半个小时。 郑言一人无所事事，去买了两杯奶茶。 六点的时候，时正准时出现，干净的衬衫，直挺的休闲裤，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澡。 “时正——”郑言忘了自己今天穿的很淑女，用力朝时正挥挥手。 时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走去。 今天的郑言，有点不一样。 但是，时正的目光也没有比平时多逗留。 “给。”郑言把奶茶递给时正。 时正其实不爱喝奶茶，但还是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也没喝。 “公交还有半小时呢。我们打的去吧。”郑言积极提议到。 “嗯。”时正淡淡地应了一声。 晚上高峰，车不是很好打，郑言拦了半天都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时正刚想伸手拦车，注意到，郑言那露着的大半个雪白的后背，眼睛不禁多瞄了两眼，隔了几秒，才压着嗓子叫了一声。 “郑言。” 时正突如其来的叫唤，让郑言惊了一下，以为时正临时要放她鸽子呢，忐忑地问：“怎么了？” 时正扯扯嘴角，轻飘飘道：“你背后的蝴蝶结散了。” “啊？” 郑言的脸火辣辣起来。 太明显了！太明显了！自己完全把今天当成约会了啊！ 郑言不好意思让时正帮忙，自己艰难地反手伸到背后，试图重新把蝴蝶结打上，可试了半天也没打好。 时正摇摇头：“你过来。” 郑言无奈，慢悠悠地走过去。 郑言背对着时正，看不到时正的动作，但是，她想，时正打蝴蝶结的样子，一定也像他做实验一样专注。 时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来穿去，不时会轻轻触碰到郑言背后的肌肤。 郑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整个人紧绷的不像话。 她忽然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红着脸，嘴角不自禁微微上扬：“时正，我是不是你第一个打蝴蝶结的女生啊？” 郑言问出这话以后，心跳骤停，吞了吞口水，期待地等着时正的回答。 结果—— “不是。” 很快，时正替郑言打了个很正的蝴蝶结，然后已经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郑言有点失望。 想想也是，时正刚才手法这么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打…… 无精打采跟着坐进出租车后座。 时正当然不是第一次啊。 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少被时云逼着干这种事。 …… 堵了一路，总算到了大洋百货。 郑言在车上跟时正商量，买什么礼物。 郑言提议买一套白瓷茶具，时正没什么意见。 到了商场，郑言挑了一套茶具，时正去结账，结束后，带着郑言径直朝门口走，准备打车回学校。 郑言情急之下，拉住了时正的胳膊：“等等——等等——时正，我……我今天还有话跟你说。” 时正诧异，看了一眼郑言拉着他的手。 半天。 时正不忍就这样丢下郑言，嘴角动动：“我不走，你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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