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乔朵低着头在牛棚里寻寻觅觅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还不时地用手里的木棍儿画个圈圈。神神叨叨,在做什么?    没多久,乔朵从牛棚出来,又在院子里低头划拉了一会儿,还用手在地上比划着了一番后抬头望向了陈秀萍和丁田两口子。    “怎么,看出什么了?”陈秀萍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看你有什么本事洗脱罪名的架势,呵,糊弄谁呢!    “都在这里等着。不要跟着我。”乔朵说完继续圈踪,从大门出来,往西走,又从房子后面绕到巷子东边回来,“差不多有着落了。主任您带着陈秀萍和丁田沿着当街的主路一直往北走,就能找到了。”    陈秀萍却问:“那你呢?”    乔朵手里把玩着木棍,“我和支书在这儿等着。”    主任微微思索了一下,说:“秀萍,丁田,那咱就去找吧。别耽误了时间。早点找回来,也就安心了。”    几个好热闹的孩子当下就跟着主任他们去看热闹了,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找到,如果是就太神了,找不到的话,乔朵可就完蛋了。    主任带走一拨人,乔朵这儿就剩下了她、支书和四个还在看热闹的小伙子以及一个挺执着的大娘还不肯离开。他们就等着看结果呢,但是懒得跟去走路。    心想,就这么找到了啊?真的假的。    大冬天啊,外面是很冷的,大家站在那里一边跺脚,一边搓手,嘴里的气一吐出来就变成了白色。    大概这样站了几分钟,乔朵突然用棍子一指巷子东口,便往那边走去,“支书,您跟我来吧。”    “去哪儿?”村支书疑惑着跟了过去,围观的几个人也是一愣,接着就跟了上去,想看看她到底卖弄什么玄虚。    乔朵一直没说话,出了巷子口就一直往东走,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圈圈画画的,有时候会蹲下身子用手丈量一下脚印。    她一个女孩子,走得特别快,没多久就出了村子。几个男人得小跑着才能跟上,那大娘倒是拼命,一路跑着跟在后面,八卦之精神实在可嘉!。    “这乔朵到底要干啥?不是说往北走才能找到牛吗?”    “是啊,为啥又往东跑。”    “不知道啊,她这唱的哪一出,你说她咋走那么快,咱几个都撵不上。”    “依俺看啊……她肯定是找不到了。”    身后的议论,乔朵不予理会。    她循着脚印一路走到了隔壁的下里河村。到了村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村支书气和另外四个小伙子还有那大娘都气喘吁吁跌跌撞撞地跟过来。    村支书缓了口气才问:“怎、怎么了?”    乔朵秀眉紧皱,“脚印没了。”    “那就是找不到了?”村支书觉得乔朵让主任带着丁田两口子往北找,她带着人往这边找是想多个机会碰运气,不是有句话叫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乔朵用棍子在地上敲了敲,继续往村里走,一边走一边问:“支书,这村的大队在哪儿,找一下村干部吧。”    支书也是上过山下过乡的人,平时种地下田做体力活,可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走七八里路,要老命啊,大冬天的走了一身汗,“乔朵,你要是真偷了牛,你就交代了,别瞎糊弄了。”    “我要是瞎糊弄,脑袋拧下来给您当球踢。”乔朵这么一说,村支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带着她去找村干部了。    下里河村的支书老赵一看是邻水村的支书,热情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笑着问:“老何你咋来了?咋还带这么多人?是要帮俺们除四害吗?”    何支书倒了口气,“俺们村老丁家的牛丢了,找着找着就找到这儿来了。想找你帮帮忙,看能把牛找到不。”    老赵一听很是吃惊,“咋,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偷牛啊,这多年,咱这十里八村的都没听说过谁家丢东西啊。偷牛的人是俺们村的?”    乔朵问:“赵支书,村里在除四害吗?”    赵支书点了点头,“是啊。今天一早,全村都出动,除四害,搞卫生,搞好一下大家的居住环境嘛。”    怪不得呢,人的脚印和牛蹄印都不见了。估计打扫卫生都扫去了,现在看来,脚印是没办法继续追了。    邻水村的何支书也想到了这一点,“乔朵,你还有没有办法了?有什么想法,你和赵支书说说看。”    乔朵刚才在丁田家院子里已经根据脚印锁定了嫌疑人的脚印,也根据脚印的特征,在脑海里已经绘制出了嫌疑人的形态特征和走路的姿势。    既然是追到这村里了,十有八九,那家伙就是这村里的人。现在只能依靠根据脚印判断出来的嫌疑人体貌特征,来排查来找人了。    她闭上眼,努力在脑海里把嫌疑人的特征绘制的更具体一些:“嫌疑人,男性,身高172到175之间。年龄大概在25岁,误差不会超过两岁。体态偏瘦,体重大概一百二十斤左右,走路外八字。”    “你咋知道?你见到嫌疑人了?”赵支书不清楚经过,以为乔朵是目击者。不然,咋能说这么清楚。    “胡扯呢吧。”一起跟来看热闹的李二蛋忍不住说了一句还满脸不相信,双手放在袖筒里取暖,“就看几个脚印知道人长得啥样子了啊。”    那大娘也忍不住说:“是啊。乔朵,你可别糊弄了。”    另外三个青年也纷纷觉得乔朵是在胡说八道,耍着大家玩呢。她能有这本事,早不上天了,还用在家洗锅做饭,种地喂猪啊。    何支书想,到到这儿了,总得试试看吧,何况,这也不是个小事,“老赵,你这村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赵支书想了想,“有,不少呢。我去动员大家,把符合条件的都叫到大队里,你们辨认一下看看吧。”    乔朵忙道谢:“谢谢您。”    赵支书就开始找人了,没多久,大队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有符合乔朵说的那些体貌特征的,有来看热闹的。一时间,大队里人山人海的,挤满了人。    “咋回事啊,这是要干啥呢?”    “听说是邻水村的牛丢了。”    “咋,偷牛的是咱村的?”    “好像是吧,说这小丫头看脚印就知道是谁了。”    “吹牛逼吧。”    人群中闹哄哄的,都是对乔朵的质疑。看个脚印还能把贼抓住?这不扯蛋吗,一会儿等着看笑话还差不多。    在村支书的要求下,几个符合嫌疑人形态特征的站成一排。大家还挺乐呵的呢,一点被当成嫌疑人的忧愁都没,搓着手,说说笑笑的,甚至还有人打趣乔朵。    “你看,这小丫头长得多俊。”    “是好看,你都有媳妇儿了,就别多想了。”    “我还缺个媳妇儿。改天找个媒人说媒去。”    “都安静!”乔朵对这些男人无语了,色眯眯的,一点出息都没,“你,先来,从这头走到那一头,再走回来。”    排头那小伙子配合地在乔朵眼前走了一遭,一边走还一边笑:“俺可是老实人,不偷牛,好好看看俺啊,可别看上俺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笑声。    乔朵无语,懒得搭理他,依旧保持专注认真的状态,看完他走一圈后,摆了摆手,“不是你,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被叫来的一共十五个人,一个一个地在乔朵面前走。    “下一个!”    ……    “下一个!”    眼看着十五个人已经被排除了十个,大家都觉得乔朵没戏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是瞎胡闹呢,随便走走就能找到嫌疑犯,那还不成了神仙。    村干部们则在一旁悄声讨论着,这事,还是要报案的,让公安来处理比较好,所以,就去打了报案电话。    乔朵依旧是那么镇定从容,她要顶得住压力,才能集中注意力去寻找嫌疑人,等到第十四个人在她眼前走了一圈后,她突然眼前一亮,紧绷的心也有些激动起来,“你再走一圈。”    那男的就又走了一圈。    乔朵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脑海里虚拟的那个嫌疑人一点点重合在一起,她突然蹲下身子,用手量着男人的步幅特征并仔细观察步态特征,一切都对上了,就是他!    乔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起身,伸手一指刚才那男人,无比肯定的道:“支书,找到了,偷牛的人就是他!”    在场的人全都望向了乔朵指着的男人,这不是宝来吗,他是偷牛贼?怎么可能呢,全村就他最老实了,绝对不可能偷牛!    “瞎说的吧。”    “宝来咋可能偷牛呢。”    “对啊,老实的跟啥似得。”    “你可不能冤枉人啊?说宝来偷牛,凭证是啥?”    街坊邻居都忍不住为宝来说话。而宝来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一直低着头,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赵支书微微思索了一下,“我看这样吧,大龙,伟子,你们去宝来家看看,是不是有一头牛啊。”    “好嘞。”    大龙和伟子要去的时候,宝来却突然喊:“俺家牛是俺买的!”    人群中炸开锅了。    宝来家真有牛啊?    刚才觉得乔朵是胡扯呢,现在突然觉得宝来有点可疑啊。    村里人都知道宝来的父母早就过世,有三个哥哥也都结婚了,就他还没娶媳妇儿呢,耕田都是跟亲戚借牲口的,没听得他买牛,他也没那个钱买啊。    村支书也是一愣,这小子啊,家里还真有一头牛,太巧了吧,“这么说,你家里真有一头牛了?”    宝来一口咬定:“有,俺买的!”    乔朵则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花了多少钱,和谁买的,现在就带我去找那个卖牛的。”    “俺……俺……”宝来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啊。村支书走过去,拽了宝来一把,“宝来,你说实话,牛是哪儿来的?真是你买的?那你说说,哪儿买的?”    瞎话可以编啊,可买主这事,一查就知道是不是说谎啊。宝来吓得快哭了,一把拽住支书的手,“牛……牛不是俺买的,可也不是俺偷的!”    何支书不由望向了乔朵。    宝来家有一头可疑的牛,绝对不是偶然啊,乔朵能找到宝来这条线索,也是够神奇的了,很可能乔朵真没偷牛啊。    可宝来说牛不是他的,但也没偷,又是怎么回事?宝来家的牛是不是丁田家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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