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丘和罗子骞等人,依旧化装成客商模样,每人背一条黑布褡裢,进入常州城。
进城,颇为容易。
但是入城以后,大家发现,城里却是一片紧张,鸡飞狗跳。一队队兵丁,持着刀枪,来回巡逻检查,稍有可疑迹象,既便抓走。
海大豹说:“这是李深的兵马,在搜捕颜刺史。”
四个人心里惴惴,火速奔向“海记染布坊”。
临近染坊,青砖高墙外面的道路上,有一些鲜红色,淋漓滴洒,罗子骞说道:“糟糕,有血迹,颜刺史多半出事了。”
“这是染坊用的颜料。”
“颜料?”罗子骞疑惑地说:“不是吧,我听着是血腥味儿。”
罗子骞的嗅觉,异常灵敏,他瞅着墙角滴洒的几滴红颜色,怎么闻,怎么象是血。
大家推开染坊的大门。
院里,空空荡荡,几排高高的木架子上,挂着一块块各色布料,随风飘摆。坊前几口染缸,敞着盖子,一股浓浓的颜料味道,散在院内。
空无一人。
“糟了,”海大豹叫了一声。
大家飞步进屋寻找,染坊的大屋小屋、住室工坊,柴棚茅厕,都搜了个遍,只是不见一人。
一座空坊。
内室墙外,滴着几滴血迹。
罗子骞说:“我敢肯定,这几滴绝不是颜料,就是人血。颜刺史一定是出事了。”
海大豹着急地一跺脚,“嘿,还是来晚了,让李深贼子得手了,颜刺史……一定凶多吉少。”
这一下,大家都慌了。
颜刺史若是出了事,那么就更加难办了。
大家都把目光瞅着独孤丘。
独孤丘沉着老辣,有勇有谋,是一员难得的将才,遇事最有主张。他稍一思索,果断说道:“眼下情势,甚为危急,颜刺史生死不明,咱们不能等,必须立刻击杀李深,夺回全城控制权。”
“好。”
几条血性汉子,全都同声应和。
海大豹说:“李深逐走颜刺史以后,便占了刺史府邸,我对府里地形熟悉,咱们翻墙而入,直捣敌巢。”
“不行,”独孤丘首先反对,“李深既然占了刺史府,必然严加守卫,先不说咱们翻墙是否进得去,就算进去了,也会陷入众寡悬殊之境地,胜面不大。我看……咱们来一场火攻。”
“火攻?”
“对,傍晚时分,趁李深防备松懈,把柴火投入府内,引发混乱,那李深不明底细,可能会出府躲避,咱们再乘乱刺杀,乱中取胜。”
独孤丘一边说,一边指着染坊院落里的柴垛,“你们看,这些柴堆,都可利用,咱们捆绑成一个个柴捆,点着以后投入刺史府,烟熏火燎,李深必不敢耽在府内,只要他出来,咱们就可突袭过去,取其项上人头。”
染坊,用来染布的颜料,全都是以植物榨取汁水,提取天然色料。所用的茜草、茈草、红花、黄栀……各种植物茎干,全都一堆堆一垛垛,堆在墙角,正可利用。
罗子骞脑子一转:“独孤兄,我出城一趟,取样东西。”
“好。”
罗子骞匆匆出城,返回到白枫寺里。
白枫寺的了因和尚,因为受了惊吓,正在卧床休息,见到罗子骞返回,问道:“罗施主,城里的事,办妥了么?”
“没有,我有一事,想求大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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