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欣意识到不妥，苹果肌悄然晕开几朵娇俏的桃花，气鼓鼓把东西扔他怀里，单脚着地，一蹦一跳回屋。　　　　屋里。　　　　老太太喜欢热闹，看到陆渊，精神好了不少，眼尾涟漪淡淡，牵起丝丝慈爱的笑。　　　　“小陆来了啊，坐坐坐，我去炒几个菜。”　　　　黄昏稍纵即逝，夜幕悄至，不远处的高层公寓，灯火一层层亮起。　　　　三个人，围着圆桌，热气腾腾地吃了餐家常便饭。　　　　饭后，老太太看新闻，林欣洗碗，陆渊帮她打下手，没他的话，便姿容慵懒倚在橱柜边陪林欣说话。　　　　“饭也蹭过了，陆总请回吧。”林欣疏淡赶客，手中瓷器轻轻相碰，叮叮当当地响。　　　　“不急，还没吃饱。”男人眉眼间布了层淡光，悠然自得打量她。　　　　她还穿着上班的着装，小黑裙长度及膝，特别纯良的款，但腰是腰，臀是臀，底下一双美腿柔白胜雪，分外招摇。　　　　林欣淡淡回，“那你还想吃什么？”　　　　“你。”　　　　哐当一声，瓷白的碗跌进不锈钢水池。　　　　林欣深呼吸。　　　　这事，怎么还不翻篇……　　　　陆渊眼眸微眯，双手交叠放胸前，等着她酝酿好，气急败坏转过来，牙尖嘴利地呛人。　　　　然而，她只愣愣转过身，做贼般悄悄瞄了瞄门外，小步踱到他跟前，低低地嗔，委屈不已，“你仗势欺人。”　　　　陆渊一怔，心像被羽毛轻飘飘地挠了挠。　　　　僵持两秒，林欣怕惊动外头的老太太，先屏不住，软的直接放弃，来硬的，仰脸抬眸，锋芒倾泻，“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渊：“……”　　　　忍着笑，他微微低头，慵慵懒懒俯视小戏精，“我缺个暖床的。”　　　　林欣眼神一顿。　　　　他垂眸，饶有兴味打量人，“条件你开。”　　　　林欣黑脸，心头的隐隐的小火苗蹭地窜成高高的火焰，呵了一声，“你还能再直接点吗？”　　　　陆渊挑眉，爽快答应，“OK，我要包养你。”　　　　小姑娘红唇微颤，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地涨红。　　　　“不同意？开除你哦。”男人眉眼微弯，笑容恶劣。　　　　林欣忍无可忍，被他的无耻的下限惊到，气咻咻地冲人理论，“我工作没犯错，你凭什么开除我，你公私不分。”　　　　男人笑出声，一脸明媚，就差没明写“你是不是傻”几个字。　　　　林欣顿时哑了，鼓着腮挪开视线。　　　　哦，骗子。　　　　缓了缓，林欣疏淡抬眸，故意呛他，“我喜欢花钱找新鲜感，陆总满足不了，请回吧。”　　　　陆渊懒洋洋掀了掀眼帘，“每天晚上换一个吗？”　　　　他反应平平，林欣稍稍失落，用力点点头，余光还残留有期待，悄悄观察他脸色。　　　　男人扬起声，俊眉下，一双清眸涟漪淡淡，笑得暗昧而轻狂，“角色play了解一下，一夜换几个都行，随你高兴。”　　　　林欣一噎，踮脚抬手，飞快堵上他的唇，“你小点声。”　　　　感觉被反调.戏了。　　　　陆渊握住她的手，揉进掌心，声音和热气一同拂过她耳畔，“要不这样，我吃点亏，不收你钱，你包养我。”　　　　林欣蹙眉，杏眸嗔色浅浅，正斟酌着漂亮地呛回去，男人修长匀称的手指落下，轻轻点了点她的唇。　　　　“你不是需要炮.友吗？”　　　　林欣眼睫微扇，被他连续的直球打得有点懵。　　　　陆渊弯了弯唇，桃花眼含雾带星，慢悠悠道，“你面前的，可是花钱都睡不到，有颜有钱有体力的优质人选，安全还不用负责，把握一下？”　　　　重音全落到体力好三个字上。　　　　林欣脸颊发烫，“不考虑。”　　　　明明就是他不想负责。不过，逻辑还蛮严谨的。怼不过，林欣懒得再理他，直接把人推出门外。　　　　世界终于清静了。　　　　礼拜五，闺蜜之夜，林欣和苏雯相约去护肤美甲。　　　　一进店，清新味扑面而来。　　　　这家小有名气的SPA馆，地段不错，装修是东南亚的自然风，浅绿为主色调，花香淡雅，恰到好处。　　　　身披纱笼的服务员端着原木色盘起经过，对着她们鞠了鞠躬，温和一笑。　　　　瞄到盘子上的巧克力慕斯，林欣咽了咽口水，拍拍身旁的苏雯，“我做做脚指甲就好。”　　　　苏雯：“……”　　　　她们定的是双人包间，纯音乐静静流淌，香薰灯缓缓漾出玫瑰香，气氛怡人，很适合卧谈。　　　　林欣躺在单人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捏着小勺，脚边是年轻可爱的女技师，仔仔细细地帮她护理。　　　　可可浑厚的香裹着微凉甜爽慕斯，入口即化，空气仿佛都甜了。　　　　苏雯瞄了瞄她的A4纸小软腰，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声，“胖死你。”　　　　林欣眼睫扬起，“哼，妒忌使人丑陋。”　　　　得意不过一秒，蛋糕从小勺掉下，糊到她身上，把那身珍珠白的蓬松裙，染得有些狼狈。　　　　“小姐，你换下来吧，我帮你去洗一下。”小技师立即起身，殷勤地给她找披肩撑一阵。　　　　林欣客气道谢，蔫着一张小脸换下衣服。　　　　苏雯被她颈间的大钻石闪得晃眼，侧过身，抓着吊坠，眼神燃起熊熊的八卦之光。　　　　“哪个野男人送的？骚操作啊。”　　　　林欣眨眼，急中生智，“不是，是，是我妈送的。”　　　　吊坠一直放林家的客厅，上次之后，陆渊出差了，没来蹭过饭，而林欣几乎已经忘了这玩意。　　　　出门前，她随手试了拭，正好接到苏雯电话，急急忙忙便戴出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苏雯盯着她，狐疑地逼问。　　　　“因为上次害奶奶差点走丢的事，她内疚呗。”林欣低头，虚虚地撒了个谎。　　　　苏雯将信将疑，爱不释手抚了抚闪闪的钻，眼弯成缝，别有深意，“哎，如果是男人送的，你收吗？”　　　　“干嘛不收，收了换钱，存起来把我家房子买过来。”林欣敷衍答，想快点结束话题。　　　　苏雯顿觉索然，嫌弃她不解风情，“整天房子房子钱钱钱，搞得你多拜金一样，你要真想搞定房子，之前那个庄少，还有那什么广告公司老板来着，抛橄榄枝你怎么不接。”　　　　她们这一行，形象都不错，大多数都是本地的小资家庭出身，拥有顶级学府的学历，方方面面都算得上光鲜体面。　　　　跟奢侈品打交道，接触到豪门的机会自然不会少，只要野心不太大，嫁个小开妥妥的。　　　　林欣的颜，更是给她加分不少，年纪也合适，像恣意绽放的玫瑰，撩她的公子哥，更是络绎不绝。　　　　手机嘟嘟震。　　　　她瞄了瞄，是个陌生号码，接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二话不说挂掉，继续吃蛋糕。　　　　苏雯抬头，眸底地八卦之光又悄然点亮，“谁啊？”　　　　林欣面无表情把手机推过去。　　　　苏雯一看，讽刺地扬了扬嘴角，“啧，换号码骚扰，你妈怎么跟甩不掉的猥琐男一样。”　　　　满屏的短信，态度放得很低，小心翼翼地让林欣去相亲。　　　　林欣微微低头，一勺勺安安静静地挖蛋糕。　　　　苏雯叹了叹气，“欣欣，只要她不卖房子，你们就相安无事算了。闹起来能怎么样，房子的处置权还在她手里，顶多就是外人多骂几句他们唐家不是东西。”　　　　顿了顿，苏雯摇头，“你呢，损失是没有，可搞得满城风雨，你身上唐家的标签甩都甩不掉，到处被人品头论足，有什么好。你还得顾着奶奶，你和你妈吵起来，她肯定操心，你别忘了之前奶奶是怎么进ICU的。”　　　　林欣依旧安静，沉迷在甜点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雯脾气急，拍她手背嚷嚷，仗义地豁出去，“喂，美人，给个话啊，要不这样，相亲的事我替你兜了，起码一段时间她不烦你，你冷静冷静。”　　　　林欣意犹未尽吃完最后一口，侧过脸，眉眼粲然，笑得毫无心事，“嗯，本来就应该你兜。”　　　　苏雯语噎。　　　　这货只是单纯地被蛋糕勾魂了而已，哪来的低气压，白瞎她刚刚那番肺腑之言。　　　　“等等，什么叫本来？”　　　　林欣愣了一下，耸耸肩，嫣然巧笑，“你输了啊。”　　　　苏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半个身都趴到两个中间的桌上，挤眉弄眼，“陆总体力怎么样？质量呢？”　　　　林欣捧起杯子专注地喝柠檬水，颊边多了抹绯色，“没对比，不知道。”　　　　苏雯凑得更近，兴趣盎然，“然后呢？他有再约你吗？”　　　　林欣舒展地倚了倚沙发，长睫微翘，神采飞扬，“然后，当然是我头也不回甩了他。”　　　　苏雯捏她脸颊，“去去去，瞧你那得意劲，你甩他还是他甩你？不过话说回来，陆总那种人，很危险，能全身而退，以后还是躲着，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林欣斜了她一眼。　　　　哼，危险还怂恿她跳火坑。　　　　做完美甲，有人来接苏雯，一个朋克风的小哥，风格和公司聚会认识的那位小青涩大相径庭，手臂上纹身丰富，酷酷地和林欣打招呼。　　　　林欣习惯了，冲人礼貌点点头。　　　　“酒吧去？他的朋友也在。”苏雯扑到男人怀里，回过头看林欣，笑得花枝乱颤。　　　　林欣觉得索然，淡淡回绝，“不了，奶奶最近状态差，我先回。”　　　　夜阑深静，老太太早睡了，她蹑手蹑脚回房，打开镜前灯，更衣卸妆。　　　　橘色的光裹着她，柔白的锁骨上，坠了枚光芒熠熠的小太阳。　　　　林欣眼角微弯，取下吊坠放回盒中。　　　　某人的眼光倒蛮别致的。　　　　盒盖的背面印了几行字，清秀悦目的烫金斜体，如行云流水。　　　　林欣好奇，微微倾身，凑到光晕底下，默念起来。　　　　I am a sunflower. You are my sunshine.　　Love you, Love the sun.　　Miss you, Miss the sun.　　　　她浅浅挑眉，鄙夷地合上盖子。那几句浮夸肤浅的话却像叽叽喳喳的燕子，扑腾着翅膀在她脑中盘旋。　　　　挺魔性的，渐渐的，她眉眼的弧度放柔。　　　　爱你，爱日光。　　想你，想……日。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