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嘈杂声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偌大的兵营鸦雀无声!

这个老头就是苏恒一直念叨的老铁头,整个兵营里就属他最大,三千号老兵都归他管!

苏恒边跑边撇嘴,不就是在外面睡一晚吗?至于快跑五十里?哎,今天的午饭又没着落了!

可是当他跑完这五十里,回到兵营,却发现整个兵营的老兵全部都站在毒太阳下面,一动不动,整齐地排列着。

老铁头站在最前面,左臂的袖子随风无规律地摆动,二十年前那一次出了北骥,听说留下一条左臂在外面,也没带回来。

“全体都有,上酒!”

看到苏恒回来,老铁头一声大吼,所有人拎起身边的酒坛子,仰头就是一阵痛饮。

苏恒直接傻眼了,至于吗?这么大仇?这么喝酒是要遭雷劈的!这已经不是惩罚了,而是彻彻底底的虐待了!

荒州三千里大漠,鸟都不飞,想要喝酒必须要挖十数丈深的沙地,挖出清水来,再配合荒州独有的数十种毒虫酿造一年的时间,才能喝。平常都只能抿一小口,这下好了,直接对着酒坛子牛饮。虽然那些毒虫对你们没什么用,可是这么大口嚼,真的好吗?

按照苏恒的估计,这一顿,直接把兵营十年的存量都给喝没了!

“好酒!”

“好酒!”

……

酒坛子里的酒很快就喝完了,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可是苏恒的心却在滴血,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解甲营新兵酥油条!”老铁头的声音在沙漠里响起。

“到!”

“令你在两个月内,抓到足够的毒虫,重新酿酒!”

“是。”

“声音不够大,听到了吗?回答我!”

“是!长官!”

苏恒几乎把嗓子都吼断了,脑袋一阵阵发晕,这么多坛酒啊,估计荒州的那些毒虫都要绝种了吧?

“副官,上名册!”

“是!”

没等到苏恒再自怨自艾,老铁头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精神一震。

难道……!?

苏恒甚至不敢多想,生怕自己一个念头就把这美好的事情吓跑了。

“北骥解甲营,离楚新历法元年创立,至今四十年整!二十年前人数突破三万,时称天下第一铁骑!……今天是我解甲营二十年来第一次开营造册,解甲营新兵苏恒,位甲字末列,可有异议?”

最后一句,老铁头几乎把嗓子都给喊哑了,

“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

……

沙漠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咆哮,大地都震动了,一声声呐喊仿佛擦去了战刀上尘封了二十年的灰尘,刹那间,杀气盈野。

三千老卒黝黑的脸上,滑下两行老泪,二十年了,第一次,这些老兵齐齐落泪!

苏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间异常沉重,好像他的名字登上名册之后,他的肩上就压着一座山,又一座山……

“幽幽北骥,血迹未干!苍苍老卒,死不休战!”……

三千老卒口中低声唱着一个无名的曲调,沉重如山,浩瀚如地,方圆几十里都被一股莫名的气息震撼着。

两个月后,

学了无名心法的苏恒,穿着一身麻衣,骑着一匹瘦马,慢慢走出了这方二十年未曾离开过的三千里荒漠。

那一日,远在钜寿的朝野哗然一片,北方的那群疯子有人要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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