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拂珠听到声音,挑开车帘询问。
张来富也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好像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被黑骆驼发现了,刚追过去了。”
他怕小姐对黑骆驼的印象更差,没有说黑骆驼打瞎人眼睛的事。
即便如此,王芍点漆般的眸子也忽地锐利起来,肃声问道:“有几个人?穿着如何?”
王芍虽然已经清理过身上的尘土,脸和头发也恢复了之前的整洁,但两日一夜的奔波,衣裳已经辨不出颜色,两腮也削切似的凹了下去,眼睛底下更是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但她忽然明亮的双眸,就像在昏暗的车厢里点起了一盏灯,不仅让车厢里亮堂起来,她整个人也变得不一样了,像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张来富不由为之一震,才想了想小姐的问题,旋即答道:“有五个人,穿青灰色短褐……”话一出口也不禁皱起眉来。
在南方,穿短褐的不是苦力就是闲帮,而穿同色同式短褐的,张来富只在茶楼、镖局和……
张来富眉心一跳,脱口道:“行商?”
是了,南直隶的行商走货的时候为了让镖行的人和伙计们难以区分,习惯在出发前统一着装,这样看上去既体面,又安全。伙计们得了衣裳都喜上眉梢,也有出行大吉之兆,这样路上也会走的顺利一些。
王芍显然在听到短褐的时候就想到了行商。她此时面色平静,幽幽的说了句“这些人是冲着咱们来的。”
拂珠贝齿轻咬,骂道:“一定是那个窦定坤。”
张来富也觉得是窦定坤。
扬州的地界,还有谁能手眼通天一路尾随他们至此?
若说小姐最初向窦定坤泄露自己的行踪有那么点试探的意味,那么到了此刻,他们已经通过窦家诸多浮躁的表现,断定窦定坤定然是要和北宗势不两立。
小姐的出现或是让窦定坤乱了些许的阵脚,或是给了窦定坤破釜沉舟的勇气,令他穷图匕现,露了杀机。
就在张来富越想越觉得寒毛直竖的时候,王芍却突然说了句,“不是窦定坤。”
拂珠二人不解,王芍沉吟道:“外祖父评价窦定坤沉稳老练、敏感谨慎,不轻易出手,出手必达目的,是个做生意的奇才。”
这些话既然是出自沈七爷之口,拂珠和张来富便也都觉得,窦定坤必定就是那样的人。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与小姐针锋相对的。可不是窦定坤,又会是谁呢?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王芍心绪难平,其实外祖父对窦定坤的评价却不止这一句,王芍记得外祖父卧床后,曾很郑重的对她说,“窦定坤虽有奇才,却不适合做同盟和朋友,对付这样的人最好敬而远之,少有交集,他是个不甘于现状的人,只要静待其变,总有一天他会作茧自缚,万不能与之正面相抗。”
如果窦定坤真像外祖父说的那样,就不会因为她途径扬州,就起了“变”的心思。难道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她不为所知的事?
正思忖间,马车后头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张来富撂下帘子去查看,走出去四五步,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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