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宾韵院,亭廊在树荫的遮蔽下清幽深远,爽朗的秋风经过也变得小心翼翼,万物凋敝的秋色中,若不是空荡的白云和微冷的阳光,在这里你寻不到秋天的迹象。
地上无一片落叶兜转,败花已被早早撤下,海棠正艳,菊花招摇,桂树飘香,蝴蝶兰含苞待放,把秋色萧条扫荡干净,与春光可争一片繁锦。
可惜这些美景无美人相伴,小乔因养胎卧榻,这是她的第二胎,前生下长子周循,奠定了她在周家的地位,周瑜更将她从妾升为妻,顶替了亡妻锦瑟,算是遂了此生心愿。
小乔身子弱,中间曾小产一次,今年好不容易怀上二胎,又有下体见红之症,生怕保不住此胎,每日谨遵医嘱服用安胎药,大夫频频把脉问诊,坐卧在床,不敢轻动。
只是长期卧床也乏闷,墨染会过来陪她说说闲话,小乔要读古诗,但书简过重,不便久看,墨染便自愿当了书架子,在床前摊开竹简供小乔读阅。
今日小乔依然是靠在床栏上看诗,恰好读到诗经中的《桃夭》,望着墨染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可不是说的妹妹你么?”
墨染不识字,听不明白,“这是说出嫁的女儿如桃花盛开一般美艳,成家之后,夫家和谐安康。”
墨染红了脸,“妹妹是天下绝色的美人,这次武魁大赛能为妹妹寻个如意郎君,可是应了那句,郎才女貌,好不羡煞旁人。”小乔有意道,“妹妹以后攀上高枝,可别忘了娘家人呢。”
墨染忙道:“夫人此话奴婢担当不起,夫人待奴婢的恩情,奴婢这辈子也忘不了。”
墨染知道,若不是小乔夫人劝说,以大将军的脾气,乔子良之死,必要将她当祸水铲除。
现在自己能作为筹码,算是变废为宝了,既得了性命,又能为大将军做点事,算是报了主子恩情,这对于墨染是最好的结局。
小乔心里明白,她只是顺水推舟,周瑜绝不会杀墨染,就凭墨染眉目间恰似锦瑟的神韵,周瑜就狠不下心。
论姿色,小乔自认不比墨染差,但青春不敌,现在又卧病在床,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心中徒增伤感。
“放下竹简吧,我眼睛累了。”小乔道,心情略微烦躁,“中秋刚过,重阳又至,”想到这眉头一蹙,重阳节除了插茱萸花,饮菊花酒,还要祭拜火神。
火神?是周瑜心中大忌,至从锦瑟被大火烧死,周瑜将府中火神牌位焚烧,供奉火神的神坛砸了,府内上下无论重阳还是除夕皆不准祭拜。
“墨染,打开窗户透透气,我也赏赏秋色。”小乔道。
墨染开窗,窗外花开争艳,欣喜回眸道:“夫人,秋色正好。”
小乔望着被秋阳照亮的墨染,恍惚见到了锦瑟的影子,绝色倾城,艳压群芳,心中一阵气闷,还好这个碍眼的女人终于要被清扫出府,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金泯进来:“夫人,将军回府了,更衣后就来东厢房。”
小乔惊喜,看了一眼墨染笑道:“妹妹,夫君回来了,明日就是武魁大赛,我待会帮你问问有哪些人杰,早早为你物色个有本事的夫君。”
墨染脸红,羞喜答道:“夫人,无论是谁,奴婢都不敢异议。奴婢想起来,姐姐方才托我拿样东西,奴婢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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