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本就疑惑,这巡回院只大将军来过,再就是打扫庭院的丫鬟,其他人一概不准擅自进院,这是几年的规矩,今日却被这个古怪的女人破了,此人的身份,赵昌已在心里揣摩了,确实不知何人能有此殊遇,只能照吩咐办事。
“夫人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在下自去安排。”
白锦瑟道:“打点热水过来,我给冬至洗洗脸,再准备些雪花膏,这几日太冷,他脸都冻红了。叫厨房炖人参鸡汤给冬至补补身子,做几个小菜,脆皮乳鸽,花雕鱼,南瓜桂花饼,虾皮白菜,差不多了。”
赵昌听着心想看不出这黑衣女还挺会吃,正要去吩咐,已有下人送来饭菜,赵昌暗吃一惊,除了脆皮乳鸽没有,上的是一份闷排骨,其余几样菜居然跟黑衣女所说无差,赵昌纳闷,不知黑衣女何时吩咐人去做的。
冬至见到好吃的就扑过来伸手要吃,白锦瑟忙制止,叫下人递上热水,细心为冬至擦脸洗手,冬至不听话,扭捏着身子,眼珠子直直看着一桌好吃的,吧唧嘴喊着饿了,赵昌呵斥丫鬟:“你们空手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伺候小少爷吃饭。”
几个丫鬟才上来伺候,有洗脸的,擦手的,喂饭的,哄逗的,把冬至众星捧月一般呵护着,白锦瑟默默退到一边,有了周瑜这个爹,冬至以后再不用挨饿受冻,不愁吃穿,不会遭人白眼,不被人欺负,她这个娘死也安心了。
冬至从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狼吞虎咽的吃着,笑得脸上开了花,还懂事的叫娘也来吃,白锦瑟过来拿了一块南瓜桂花饼尝了,南瓜的酥甜,桂花的清香,还是熟悉的味道。
吃完饭,白锦瑟便哄冬至睡了,自己也困乏休息。
赵昌在外把手门户,陆续有下人过来送东西,绫罗绸缎,金银玉器,所有缺用都弥补上,不必备的东西也添补周全,还有一些小孩的玩意,拨浪鼓,木马船,风铃应有尽有。
赵昌也懒得猜测身份,反正此女是将军贵客,小心伺候就是。
至夜,白锦瑟好不容易哄玩累了的冬至上床睡觉,丫鬟都在外间伺候灯火,白锦瑟腹痛难忍,在床上辗转难侧,泪滴衾枕,怕吵醒冬至,披衣起床,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最近更是吃什么吐什么,食难下咽,必死的决心再见到周瑜已起伏不定,她多想活在世上,哪怕只是远远望夫君一眼,也心满意足。
白锦瑟捂着肚子在暖炉旁坐下,慢慢揉捏,舒缓疼痛,看着自己比树皮还皱黑的枯爪,想着不堪入目的脸,她没有勇气与自己心心相念七年的夫君相认,这是她一生的遗憾,也是唯一的选择。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近在迟尺却只能选择生死相隔。
“咳咳,”外间传来疲惫的咳嗦声,白锦瑟紧张起来,是她夫君的声音。
白锦瑟忙穿好衣裳,带上帷帽,出暖卧果然见周瑜躺在外间不宽敞的榻中,他魁梧的身躯在厚厚的衾被中略显拥挤,周瑜闻声抬头,见到白锦瑟出来,声音嘶哑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二爷,二爷为何睡在这里?”白锦瑟心疼问。
周瑜沉默半响才沉重回答:“七年前那场火,是我疏忽所致,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白锦瑟听了心中感动,忍不住低声啜泣:“二爷,只是意外,你莫要过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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