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晴,夏拒寒一大早和爹爹一起上山了,爹爹砍柴,拒寒就摘一些蘑菇。爹爹砍够了几天用的柴,准备下山去了。

拒寒还想要多摘一些,刚刚下过雨,蘑菇正是肥美可口的时候,她看到远处零星生长着的蘑菇茁壮喜人,眼睛和脚步就不禁要跟着它们去了。

她知道爹爹还要到地里干活,就对她爹说:“爹,我还想多摘一点,你先下山去吧。”

拒寒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时常一个人上山采野味,她爹对她很是放心。

“好吧,那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知道啦,爹。”

拒寒她爹夏远帆挑着几担材,下山了。他回到他们一家居住的小院,轻轻地推开院门,又轻轻地掩上。

他看见晨光熹微里,自己的妻子一身粗布麻衣,发髻高高地挽起,显得简洁而干净。她在地上撒下谷子,几只小鸡就围着她细细地啄着。

她面容清丽,体态优美,粗布麻衣的村妇打扮都遮挡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出尘之气。

就像他初见她时,觉得她不属于人间。他转念想到这样一个女子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他即使是舍弃性命又如何。

这时,妻子发现他回来了,站在门口,傻傻地盯着自己,便嗔怪道:“回来也不说一声,傻站着,在想什么呢?”

他半开玩笑,半严肃,“御蝉,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说什么傻话呢?我嫁给你多少年了,拒寒都那么大了。”

夏远帆也不管,继续说道:“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今生若能娶你为妻,让我牺牲一切都值得。”

“傻瓜,谁要你牺牲一切?我要你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他点点头,也笑了,“嗯,我会永远守护你和拒寒的。”他温柔地把一丝乱发替她挽到耳后。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让人怪不习惯的。”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很有感触。”夏远帆并不擅长说情话。

妻子御蝉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骂道:“傻瓜,真是个傻瓜!”

“你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吗?结果还是嫁给了我这么一个傻瓜。”

两人相视一笑,情意浓浓……

突然,空气里的氛围好像变了,充斥着一股不明的危险气息。似乎有什么在靠近,虽然看不到一个人,也听不到脚步声,但是御蝉清楚地感受到了。

她像嗅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小兽一般,换了一副面容。她望着远帆,脸上充满了恐惧。她最害怕的事情,可能马上就要发生了。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会这样恐惧,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些年平淡却满溢幸福的生活,竟让她变得胆怯起来,她害怕失去。

远帆看着她的神色,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拿起放在角落里的,他惯用的那把斧头,如临大敌一般。

一双眼死死盯着关上的大门,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略微生锈的斧头,似乎要把它捏进肉里。

下一秒,腾的一声,陈旧却扎实的木门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裂开来……他们的幸福与安宁,就这样被撕成碎片,如飘零的花瓣一样坠落,腐烂成泥。

拒寒一路循着肥美的蘑菇,每每采到一个,抬头又会发现一个更加肥美的,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她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直到把她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了。这么久没回去,爹娘肯定要担心了。她连忙下山,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她根本不知道等待她的到底是怎样一幅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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