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明敲了敲C01的门,叫着:“燕姐!燕姐!”
门开了,何月明看见开门的人,说话声音都变了:“我的天!你怎么这个样子了,你老公又打你了?”
门前是一个满身淤伤、鼻青脸肿的女人,右眼被黑紫的肿块挤得只剩一条缝,嘴巴有被针缝合过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只要稍有人性的人,都不忍心看下去,更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这个女人,本名魏海燕,是家附近酒楼的一名服务员,人家都叫她燕姐,至于她在异界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可能吓人一跳——她是一名天使。至于常常殴打她的老公,则是一个吃软饭的无业游民,时不时坑蒙拐骗,得来的钱大部分都拿出去吃喝嫖赌了,只有极少的时候,会拿出一两百块补贴家用。说出他的名号,再听到他老婆的身份,就更加让人讶然失色了,他的名号有很多,最著名的就是——撒旦。
没错,这两口子,老婆是天使,老公是恶魔。
只怕想象力再丰富,再热衷于亵渎上帝的人,也不敢写出这样的事情。
燕姐咧了咧嘴,想笑一笑,但随即痛的流出了眼泪。何月明也无暇怜惜她,把已经昏迷的何泰阳拖到了床上,说:“燕姐,动手吧。”
燕姐拔出了刀,血如喷泉般涌出,手指轻轻拂过何泰阳胸膛,伤口立时开始愈合,十几分钟后,皮肤完好,再也看不出受伤痕迹。
“这么快就好了?”何月明不敢相信。
燕姐点点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瓷瓶,交给何月明,伸出手,手指上两点荧绿一跳,何泰阳身躯立时自动飘到了门口。
何月明望了望瓷瓶,说:“燕姐,这是这个月的房租吗?还用挨打后流下的眼泪来付?”
燕姐摇摇头,打开瓷瓶,里面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何月明摇摇头,把瓷瓶往床上一放,说:“燕姐,恕我直言,你应该知道,这眼泪和羽毛是卖不出去的。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不收了。”
燕姐默默地脱下了衣服,露出全身的伤痕,以作回答。这些伤痕,有鞭伤、砍伤、抓伤、烫伤等等,旧伤上面布着新伤,十分可怖。
燕姐抽出饭桌上的纸巾,在上面刷刷刷写了一行字:“如果你不收,他又会打我。”
何月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冷峻说:“难道老公不是你自己选的,不是你自己不想逃跑,不想离开他身边的。凭什么你挨了打,要我们负责?”
这话听起来辛辣无情,但人都是自私的,只要不是自己造成的,没有人有义务为另一个陌生人的悲惨遭遇而买单。房客要住房子就要交租,看在燕姐遍体鳞伤的份上,能让他们免费住到现在,已经是格外宽容了,换做别人,早就赶出去了。
燕姐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双目中俱是乞怜悲伤的神色,何月明心中一软,说:“再给你二十天时间,起码要把这一个月的房租补上,否则,就像今天的顾楠西一样。哥哥已经受了一次毁契之刀,不怕受第二次。”话音才落,燕姐突然扑身抱住了她双腿,两条手臂像铁箍一般,无论何月明怎么挣扎,还是死死不放。
“燕姐,你放开,你不能总是用这种方式逃避交租啊!”何月明说着说着,一低头看到燕姐张开的嘴巴,整个人僵住了。
燕姐的舌头上布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燎泡,喉咙处烂了,血肉粘连在一起,像是烫伤。
难怪燕姐今天一言不发!
何月明扶起她,郑重其事地说:“你必须得离开你那个恶魔老公,不然非被他弄死不可!”
燕姐发出微弱的声音,说:“不,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受的惩罚。我背弃了上帝,选择了邪恶,注定要被恶魔折磨。”这句话说的甚是艰难,每说一字,她的面色便苍白一分,冷汗便多出一分,表情便痛苦一份。
何月明一脸无奈,每次这个天使都是这样脑回路清奇的回答,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犹豫了很久,何月明狠下心,说:“你自己找虐,又不乐在其中,我有什么办法?按说好的,二十天后带着钱找我哥或者我。”
燕姐把她大腿抱得更紧了,何月明不住挣脱。
“明明。”何泰阳醒来,叫了一声。
何月明大喜,但欢愉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淡淡地说:“哥,是燕姐救了你。不过他们的房租拖了好久了,不能再容忍了。”
何泰阳起身,说:“明明说得对,不能忍了。燕姐,如果再不交租,那就对不起了。”
燕姐不言不语,默默地屈伸五指,将地上一粒粒泪珠浮起,用另一个瓷瓶装起,和另一个装着羽毛的瓶子一起放到了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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