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公度刚离了上房,却与父亲卿寒山撞见,久别而归,遂忙施礼。
卿寒山欣慰的看着儿子,叹了声:“黑了,也瘦了。”
卿公度道:“儿子还好。”
卿寒山一贯不苟言笑,所以卿公度在父亲跟前说话一直都是非常严肃,此时卿寒山却一笑,还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公晋倒是又白又胖,哪里能披挂上阵呢,我儿骁勇,屡立战功,没有辱没卿家累世之名。”
公晋即卿公晋,乃长房长子,即卿公度伯父卿远山的儿子,素来声色犬马,很是不成器,是以卿寒山才有此一说。
他不常这样夸赞儿子,总归这次北伐胡族创新以少胜多战例,朝野惊动,无不佩服,而那些说书的更是抓住时机,将卿公度描绘成天神下凡,卿家的威名更胜于往日,所以卿寒山高兴,见卿公度面上有着急的样子,便问:“你出去?”
卿公度道:“儿子……”
虽然父亲不像母亲那样严厉反对他和狄凤鸣在一处,也还是没有明确赞成,所以他怕说出自己是去见狄凤鸣,会扫父亲的兴。
卿寒山挥挥手:“去吧,你也该歇歇了,但要早去早回,明日即是你大婚之日,很多事虽然有你母亲操持,你也该适当的过问下,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卿公度一愣:“明日大婚?这么急!”
卿寒山道:“撞天婚,当然是越快越好,太迟怕不吉利。”
卿公度颇有些不屑:“那都是坊间百姓传言。”
卿寒山拔腿已经往房内走:“多少年多少代人累积起来的,总不会错。”
卿公度还想说什么,见父亲已经迈步进了门槛,他原地站着斟酌,天子赐婚,不可违逆,倘或去找找外祖母,或许此事还有转机,外祖母身为大长公主,乃为皇帝李绶的姑母,自己坦陈与狄凤鸣的感情之事,请外祖母出面,皇帝也说不定会收回成命,这样一想,他喊来长随魏武,交代道:“你去前头告诉狄小姐,要她晚上去枫叶渡等我,就说我现在有要事走不开。”
魏武应了,匆匆跑去了前面。
狄凤鸣正等在门口,门子也没拦住,但她却不进来,知道卿家没有一人喜欢她,她就不屑于进卿家的门,徘徊在门口,贴身丫鬟秋雁道:“小姐,你这样兴师问罪,只怕人家更不喜欢你了。”
狄凤鸣双手叉腰,看着那朱漆大门满是不屑:“我压根也没指望他们会喜欢我,只要公度一个人喜欢我就够了。”
秋雁咧咧嘴,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叹口气,小声嘀咕:“世子已经快成亲了,还会喜欢小姐吗?”
声音虽小,狄凤鸣还是听见了,挥拳相向:“臭丫头!”
秋雁缩着脑袋:“奴婢没有说错,世子是快成亲了,娶的还是卫国公的女儿。”
狄凤鸣眼睛一瞪:“那又怎样,公度只喜欢我,那个苏锦罗,弄个抛绣球招亲,我看她就是早已仰慕公度,怕公度不肯娶,才耍这么个手段,改天我就杀了那个苏锦罗,看她还敢惦记我的公度。”
见她如此固执,秋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于心中感叹,这么死心眼,一旦卿公度真的同苏家小姐成亲了,不知她会多难过,其实没有一旦,皇上赐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秋雁除了担心,唯有欷歔。
正此时,魏武蹬蹬跑来,狄凤鸣同魏武也熟悉,欢喜的迎上问:“公度呢?”
魏武道:“世子说有要事缠身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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