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曾好睡,总是怕自己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让卿公度看见,比如咬牙梦呓蹬了被子,再说,几步开外躺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明知人家对自己毫无兴趣,也还是本能的紧张。

因今日归宁,锦罗早早的就起来了,横竖睡不踏实,更急切回娘家,虽离家不过两三日,却有种久别的感觉,看去春凳,就像不曾有人睡过般,卿公度不知何时已经起了,更不知去了何处。

外头值夜的丫鬟正与白日当差的丫鬟正交接差事,锦罗方想推门喊人,忽听两个丫鬟的交谈声。

值夜的丫鬟是香桂,她说:“昨晚世子世子妃没什么吩咐,一切都好。”

接班的丫鬟叫春杏,就问:“新婚燕尔,真的没什么吩咐?”

香桂明白所问何意,啐了口:“你心里装的都是乌七八糟的鬼东西,臊不臊。”

春杏也红了脸,替自己说项道:“我又没说错,郡王纳阴夫人的时候,刚好我在梧桐苑当差,那可是一连半个月,夜夜传唤,有时甚至白天……”

香桂突然喝止:“你敢背后说郡王,你不要命了!”

春杏方意识到自己失言,一吐舌头,还是逞强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再者郡王从来不对咱们丫头发脾气,可是个大好人。”

香桂再次叮嘱:“郡王人是好,但你也不能乱说。”

春杏撇撇嘴:“行了我知道了。”

香桂叹口气。

郡王即是卿公致,他早定下了皇帝李绶亲叔父秦王的女儿宝瑺郡主,因卿公度一直未成亲,身为弟弟的卿公致也就将婚事搁置,是以至今未行大婚之礼,富家子弟,娶妻之前可以先纳妾,方便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所以卿公致已经纳了两房如夫人,一个,就是方才春杏说的阴夫人,其名阴梨,此人貌美出众,又聪明伶俐,颇得卿公致喜欢,另外一个如夫人是先于阴梨之前纳的木莲,此人只有三分姿色,但因老成持重,宓氏做主收她成为卿公致的妾侍,阴梨的身世不明,木莲原是梧桐苑的丫头,所以梧桐苑大大小小的事务,现在都是木莲在操持。

香桂在王府为婢多年,了解这些内幕,她很是担心春杏,淳朴善良也单纯,行事冒冒失失,即使卿公致脾气好,那也是堂堂的郡王,这样背后乱说,只怕春杏早晚会出事,卿公致或许不在意,还有王妃呢,谁都知道王妃治家一向严谨。

香桂长吁短叹的走了,春杏进房服侍锦罗洗漱更衣,见锦罗端然坐在椅子上,面前连杯茶都没有,春杏忙道:“奴婢这就给世子妃倒茶去。”

锦罗叫住她:“我还不渴……世子呢?”

之所以问,是自己有些恍惚,不知卿公度昨晚到底真的回来没有。

春杏道:“回世子妃,世子往园子里练功去了。”

他真的回来了,他真的唤自己为夫人,锦罗若无其事的站起:“替我洗漱更衣吧,今日归宁,越早越好。”

正此时,月牙儿和其他丫头也纷纷进来了,同来的还有管事韦嬷嬷,见了锦罗韦嬷嬷赶紧施礼,眼睛还不忘四下扫了扫,床铺已经拾掇整齐,卿公度业已出去,她就道:“世子妃这么早就起来了。”

锦罗坐在梳妆台前,淡淡道:“今儿回青云大街。”

韦嬷嬷左右指着诸位丫头:“王妃吩咐,今日世子妃归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衣裳鞋袜都准备下了,礼物也装上了车,你们都跟去,要时刻不离世子妃左右,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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