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谈笑,许久才到了水榭。

因着永宁候府是引了活水进府,水榭不仅凉爽,甚至还能放了小画舫游玩其中。

祁氏也是个心思细腻浪漫的人,命人在水榭的周围挂了纱帐,这微风吹过,轻纱漫舞,伴着周围的花海,让人有一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有第一次看见的小姐们都是惊叹不已,兴奋的脸色涨红,却还要秉持着姿态,只憋的一双眼都是亮晶晶的,闪烁着小星星。

暖阳见了又想笑,这次面上是不敢笑了,可眼睛里却也是盛满了笑意,也和众位小姐一眼,憋的眼睛泛起了水光,当真好辛苦。

思甜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暗地里扯了她一把,给了她一个“忍着”的表情,随即才去安排众人入座。

既然是变相的想看,自然给足了小姐们展示的机会,水榭内琴棋书画样样具备。

琴是一把前朝古琴,名为峥嵘,是前朝风谷子大师为数不多的仅存上品,有爱琴的人皆是感叹不已,对着峥嵘爱不释手,却又眼带敬畏。

棋是玉制棋子,虽不足为奇,但同样品相的黑白玉子竟有三套,也算是少有的。

还有那墨,那砚,那纸笔皆是上品,让许多人见了都不由赞叹。

要说在座的都不是穷家小户出身,如此赞叹并不是因为家中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可就这样拿出如此品质的给小姐们随便用,却是不可能的。

暖阳对这些事物一项不甚在意,只是配合着表情夸张的若愚谈笑。

若愚甚至小声的和暖阳说道:“我怎么就没生在你们家。”一副深感后悔的模样。

暖阳才不信她的说辞。

长春候府虽是三代而终,却也是底蕴丰厚,当今的长春候又是个善于经营的,又不是拿不出这些东西,若愚分明是调侃她们家。

暖阳想着便也小声笑道:“那有什么难的,我三个哥哥虽然已经成了亲,家里却还要个弟弟,你要是不嫌弃他才五岁,不妨就等他十年。”

若愚捂了胸口,佯装伤心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要怪就怪这造化弄人吧。”

暖阳大笑。

所以说她最喜欢和若愚在一起玩,没有那么多束缚,没有那么多礼教,让人永远都是那么开心。

“你这是又再哪淘的话本子,竟会作怪。”暖阳嗔她。

若愚最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暖阳还被她感染着看了几本,偶尔打发时间却是个好物件。

若愚挑眉一笑,说不出的俏皮,红唇凑近暖阳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四哥给我淘的。”

暖阳想起那个温文如玉的少年,脱口而出:“没想到祁四哥还会看这些闲书。”

祁四哥指的是长春候嫡次子祁南亭,大排行行四,是个已有举人头衔的温雅少年。

若愚笑的一脸得意,“怎样,没想到吧?我四哥可不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

只可惜,四哥再好,他和暖阳也是不可能了。

若愚在心里说道。

不消说暖阳众人皆知却从不敢说的身份,就是皇上想把她许配给皇子的意图,都让所有世家对暖阳望之却步。

若愚在心里连叹可惜,面上却是笑得灿烂。

暖阳果真没看出任何异样,只是笑着说道:“在你心里只有祁四哥是最好的人。”

“那是。”若愚甚是赞同。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琴声却已经响了起来。

暖阳和若愚看去,一位穿着红色锦缎绣飞鸟纹的姑娘正襟危坐,素手翻飞的弹着一曲山河笑。

她面带自信的微笑,长相柔美,身姿纤细柔弱,却是三房的六小姐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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