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可不是说天上与凡间日同生同落,而是地上一年的时间总长是天上一日的时间。天上这一天只升一次日,也只降一次日,而凡间却早已三百六十五次日出,三百六十五次日落。

“你怎的又要走?”二姐听到我的话,急急从树枝上降下来。

“我想出去看看。”猿翼山发生的一切确让我感触颇多,我这多愁的性子怕只能多看几场世事才可稍稍收敛罢?

经历的事多了,唏嘘的便可少些。

黎叶单说的没错,唯有历过情的人,或许才可看透世间繁杂。

“那你打算去哪儿?”二姐静静靠在我身边。

“游览全宇。”我说着,笑出了声。

“口气不小。”二姐戳了戳我的脑袋,“我才不信。”

沉默片刻,她又问道:“与阿爹阿娘商量过了么?”

“就去。”我的手指不自觉交缠在一起。

“那便快去快回。”二姐揽过我。

“大哥什么时候走?”魔族没能夺成琉璃丹,应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微笙,你可是盼着我走?”二姐还未搭腔,大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可是打断了你们女孩子的秘密交谈?”大哥一跃便上了枝头。

“大哥,你竟重了,那枝头快要受不住了!”宁宿白向上喊道。

“宿白,你这嘴果真不饶人。换做三弟,断然跟你吵起来。”大哥笑道。

说起来,自回到丹穴山后还未见到三哥。

此次游历,怕不能与他道别了。

罢了,也好。

“那只蠢凤凰怕是还睡着懒觉呢。”二姐也笑了起来。

丹穴山此时依旧那般热闹。

“我近期怕是不用回战场,魔族的军队暂撤了。”宁重山语句之中透着丝丝闲适,“不过,这多亏了微笙和三弟,还有那黎叶单。”

可叹,时隔几日再听到这名字,全然不像以往那般毫不在意,这命运诡谲,曾经还以为不会与这人有所交集。

趁我出神,大哥已将我预备离去的事摸得十之八九,并未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道了句:“保重。”

“本以为此次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呢。”二姐转头间的小声呢喃终究还是被我听到。

心头微涩,可我不得不离去。神魔之战,怕已越来越近了。

待丹穴山归于宁静,最是漆黑之时,我悄悄留了封书信,便离去了。

离别时,无人相送才最好。

回头看了一眼丹穴山,只有几盏亮灯,万种思绪依旧扯不断,这夜雾笼罩的山,终究是我的归途。

都讲我不懂世事,可万事,唯有直面迎对,方可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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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间很是潇洒。

有时我是那春日的莺燕,瞧看隔家少女韶华渐逝;有时我又是那夏日的蝉,轻笑院中情人爱意绵绵;有时我也是那秋日的风,爬过青楼女子含泪的眸;有时,我亦是那冬日的积雪,砸痛无情人的肩。

四季轮回几重,我痴笑几回,郁郁几回。

时间快的离谱,翻滚向前不回头。

近日不知为何总梦见三哥。

这是第一次,他未陪在我身边。

本以为唯有深夜孤寂之时才会想起他,可这两日白日里我竟也莫名地惦记他。

看到匆匆从我旁边跑过的孩童,我便想起我们幼时在丹穴山的溪边嬉闹。看见他们手中的糖人,我竟出奇地想买一个带回去让三哥瞧瞧。

这或许就是依赖吧。

黑暗如果注定要来,那么它与之前的黎明或暴风,并没有半分关系。

夜深了,京郊附近灯火如云。朝代开明,晚市遍布,人间一片繁华。

酿春红的香气是愈加浓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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