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迟宏硕抬头看发现是她，礼貌的笑笑，抬了抬眼镜框:“谢谢褚同学，我上回在这个教室听课，好像把任课表落在这儿了。但怎么都找不到。”　　　　褚南晴对迟宏硕的称呼有些不感冒，什么叫猪同学。　　“老师还是叫我南晴吧，听着更顺耳。”　　　　迟宏硕道了声好，又喊了一次，“南晴。”　　　　他的语调平缓，就像普通人叫名字的时候一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语调拖得稍长，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后颈一凉。　　　　可能是心里反应，陆宸想。　　　　她开始帮迟宏硕找任课表。　　　　这个教室大，但班里同学少，没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陆宸也没让别人帮忙，从教室后面开始找。　　　　在快上课的时候，她在倒数第二排的桌子里找到了任课表。　　陆宸这副身体是学神，记忆力超强。大概扫了一眼，就记住了表上迟宏硕每天的上课时间。　　　　“老师，给你。”她把表递给迟宏硕。　　这时候刚好上课铃打响了，她还没等迟宏硕再说话，就转身坐到了第五排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既能下课时赶紧追上迟宏硕，又能让他看不见自己在做什么。　　陆宸闭上眼睛回顾了遍　　脑子里的表格图，然后找了张作业纸，把迟宏硕的任课表快速画下来。　　　　迟宏硕开始上课了，陆宸就盯着他看。　　虽然知道迟宏硕是杀人魔，但但单看他的脸，真的是很下饭。　　迟宏硕讲课幽默有趣，全班都没几个玩手机的，都在认真听讲。　　一节大课过得很快，等迟宏硕讲完，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陆宸收拾好东西，就跟在他后面出了教室。开始新一天的跟踪。　　　　但迟宏硕一点都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陆宸跟踪他整整四天，每天他下班之后，就老实回家，作息规律的像是个老年人。　　反倒是陆宸，可能是跟踪得太累，这几天起床都会睡过点，睡醒以后也特别容易犯困。　　　　转眼到了周六，　　周六比起来工作日，迟宏硕更容易出手做事。所以陆宸一大早，就去他家楼下蹲点。　　没想到正看到他站在单元门口，跟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长相清纯乖巧的女生说话。　　连忙躲在墙后，偷偷伸头看他俩。　　　　准确来说，是女生在说话。　　“迟老师，”女生年轻活力的脸上染着一层粉色，“我真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迟宏硕打断。　　他今天没戴眼镜，那双眼尾绯红的眼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衬着嘴角下拉的唇，看着有些冷酷。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生，说话非常客气，“周六还帮我送文件，真是辛苦你了。”　　　　女生却没有因为被他打断就放弃，固执道，“迟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你——”　　“够了，”迟宏硕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文件换了个手拿，视线从女生身上移开。看到一个方向，突然语意一转，声音又柔和下来，“要上楼坐坐么？”　　　　躲在墙后的陆宸听到他这句话，瞬间紧张起来，脑补了一大堆密室杀人案件。　　　　不能让女孩儿跟着迟宏硕上楼。　　陆宸心里想。　　　　就在女生开口就要答应的时候，陆宸赶紧走了出去。　　　　“迟老师，”陆宸走出来就享受了一把女生恶狠狠的注目礼。　　但这个女性凡人的气场太薄弱，根本对她够不成影响，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迟宏硕，“我想找您说个事。”　　　　迟宏硕好像丝毫不意外在这里看见她，配合的侧身倾听，厌世脸又开始装模作样的微笑，“哦？你想说什么。”　　　　“唔……”她只是随机起了个话头，还没想到后续。　　迟宏硕眯着眼睛静静等着她。　　　　陆宸脑中蹦出一个想法，“老师，你需要助教么？”　　她记得人间是有这个职位的。　　　　迟宏硕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女生道，“你先回去吧。”　　　　那女生还想说点什么，但迟宏硕已经转头看向了陆宸，“上去坐坐么？”　　那女生听见，眼里都要冒出火，狠狠瞪了眼陆宸，转身走了。　　陆宸当做没看见，跟着迟宏硕上了楼。　　　　迟宏硕住的公寓一共三十层，他住的是四楼，就走楼梯上去。　　现在天气不热，但是楼梯里的空气闷热，陆宸走了两步，就感觉呼吸都沉重起来。　　　　在跟着陆宸转弯开始上二楼时，她听见了三个脚步声。　　　　但这里，只有她和迟宏硕两个人……　　　　突然，陆宸听到那多出来的脚步声停了，陆宸迅速回头，却没看到人。只有楼梯拐弯处的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那塑料袋很大，看起来能塞满，路边那种到人胸口的大垃圾桶。　　　　这楼梯给人的感觉实在不舒服，陆宸抬头看看前面墙头上二楼的标识，感觉整个人浑身都不自在。　　　　说来有点惭愧，她这个天界帝女，是个怕鬼的。　　　　陆宸快步走了几步，紧跟在迟宏硕身侧，跟鬼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至少还流淌着血液的杀人犯。　　　　迟宏硕看着她突然从身后跑到身边，眼睛微眯，扬起嘴角。　　　　他比陆宸高了一头，陆宸没看到他的表情。她还在关注着周围，放在衣兜里的手，紧握住手机。　　陆宸在从墙后走出来之前，已经打开了安全软件，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自动取消，手机就会自己报警。　　　　摸着冰凉的手机，陆宸感到一丝安慰。　　而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她没再听到多出来的的脚步声了。　　　　陆宸终于跟着迟宏硕走到了他家门口。　　迟宏硕家门很干净，现在是春季，很多人家在门上贴的对联都还没去。就像迟宏硕对面那户。　　但迟宏硕的家门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点雕刻的花纹，而且门口周围也没放别的东西。　　唯一的物体，只有门前地上铺着的棕色地毯。　　　　地毯很厚，而且，依旧没有花纹。　　　　纯色的进门地毯可不多见。　　而生活中的细节透露出的不对劲，才是真正暗藏玄机的。　　　　陆宸抬头看看正在开门的迟宏硕，他的门是密码门，按密码的时候，迟宏硕却一点多没有避开她。　　　　陆宸看着他白净修长的手，按下了四个数字。　　0231。　　“这密码是日期么？”　　陆宸有些奇怪。　　　　迟宏硕“嗯”了一声。　　　　陆宸皱眉，“可二月没有三十一号。”　　迟宏硕低头看她，那张一直维持着假笑的脸不知何时变得面无表情，他冲着陆宸撇嘴，本就有些颓丧乖戾的脸，一时显得格外刻薄刁钻。　　迟宏硕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暗潮涌动的平静，“那就没有。”　　　　迟宏硕说话比平常慢了些许，听起来一字一句都像是被揉碎了要塞进人耳朵里。　　　　陆宸突然想走了。　　　　但又想想，这可能是唯一查探迟宏硕家里情景的机会，又有些不舍得。　　　　而迟宏硕下一秒又笑起来，然后恢复面色平静，看着心情不错的模样，他看着陆宸，同时推开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