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轻车熟路的打开灯,灯光就有这样神奇的效果,叮的一下开关打开,整间屋子都亮了起来,张琳当时特意选的暖光灯,奶奶以前就是一盏白炽灯,昏黄的颜色,一个人戴着眼镜坐在柜台前打毛衣,和这周围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亲切又和蔼。灯光就像夜里的神灵,瞬间照亮黑暗,把黑暗连带里面让人害怕的东西逼仄到狭窄的角落,保佑瑟缩害怕的人们,就算后来张琳知道了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美好念头——那些东西不会应该有了灯光、太阳就躲到角落,它们就像细菌一样深深的扎根于自己的宿主,深深的隐藏在一张张面目可亲的人皮之下。
如果刚才自己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下午来的那个女人了,臃肿地包裹着的身形,微微佝偻的肩背,习惯性伸长的脖子,没去找她她竟然找来了,往架子上一看下午放上去的那尊黄铜貔貅果然不见了,貔貅是今天才进店的,也只有她一个人看到,活生生的在自己身上刺了个小偷的字样。
张琳一边费力的把门重新关好,一边疑惑不已,按理说这种老式的一块一块往上搬卡在一起的老门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打开的,奶奶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门被弄开失窃的事,怎么一到自己手上这种奇异的事都能发生,那女人是怎么把门打开的?算了,明天去找她的时候,一并解决了吧,回去睡了,太困了。
张琳关好门,查了一圈没有其他失窃的东西又紧了紧衣服回去睡觉,走到半道上又顿了一下绕到赵定新屋子前,透过小窗户往里面瞄了一样,狭小的空间仅仅只够放张床,旁边留了个过路的小过道,赵定新斜着躺着,脚堪堪到另一个角那,头露在外面,被子捂得紧紧的。张琳忍俊不禁,原以为他是妖怪不怕冷的,没想到他也这么怕冷。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继续睡觉,床边昏黄的小灯下笼罩着一片温暖的光晕,张琳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压好被子睡了。
堵那个女人比张琳预想的要简单很多,原以为要在临江大道盛林花园等蹲十几天,没想到去的第五天就把人给见着了。
那个女人换了身红色的羊绒大衣,还是裹得严严实实,背微微佝偻着,紧张兮兮的左望右望才敢迈出小区门口向前几步。张琳坐在街对面的咖啡店,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水饮眼睛直盯着小区门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昨天第一次见面时的怜悯可怜一扫而光,可怜不是害别人的理由,就算这个女人真有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也是她张琳的命该去抵的。
女人出来后缩成一团站在街边,打了一辆的士就直接上车走了。张琳赶紧出去,拦下一辆车,让追上前一辆车去了。司机大叔还开玩笑道,是不是追小三,这世道也真是怪了,这种事他还真碰上过两三回,不能靠得太近免得发现了,也不能太远就跟丢了。张琳苦笑,她这年纪就要去打小三,那以后日子也不用过了。那个女人虽然带着墨镜裹得严严实实,也不能看出来比她年轻啊,明明是她更年轻好不好?她有这么显老吗?
“要我说啊,女人还是得把自己的脸看重点,男人嘛都爱个好颜色,谁忙了一天回到家不希望看到老婆漂漂亮亮的,这样心里松缓些是不是?”
司机这苦口婆心的语气绕得张琳云里雾里,这都说的是个啥啊?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前面的后视镜……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她,对,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她,她见过自己憔悴的样子、狼狈的样子、疲惫的样子,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副鬼样子,满脸发青,印堂发黑,脸上瘦得连一两肉都没了,一层皱巴巴的皮紧贴着骨头,嶙峋的骨头透过面皮肆意的隆起,整张脸像是被妖魔鬼鬼把精气吸过样的,只剩下张晦暗粗糙的面皮,两只眼睛却精亮精亮的,发着幽幽的光,像足了脱掉画皮的妖怪。这才五天,就已经这么严重了,她仍不住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五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褶皱紧紧地包裹手指,在关节处异常的凸起。张琳赶紧缩回手,把脖子往下缩了缩,这副样子还没吓坏这司机大叔,人也真是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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