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坐小榭下听着潺潺清水,碧池环红鲤;轻轻摇尾,青荷叮咛。
“三天了,我入王府三天了……”段云卿双手托腮坐在白玉石几上,眼眸盛满忧伤。
第一天是新颖,第二天是新鲜,第三天则是逢新感旧。
她段云卿做了三天的笼中金丝雀,才渐渐发现,并不是你努力地去适应就可以真正的与它融为一体。不属于你的,终究不能归矣。
一晌午一丝不苟的学习,才换来它片刻的休息。
在碧罗和红珠的眼中,王妃今日与往日大不相同。虽也是接触的时日不多,可她们知道王妃性格率真,不惧天不惧地,不为凡俗世事所扰,一心只活在自己所建造的世界里,整日里嘻嘻哈哈,自由自在的,常常感染着她们这些伺候的丫环。
可是,今日,她仿若不开心……
“王妃,你在想什么呢?”碧罗见段云卿望着碧池中盛开的大片荷花发呆,便不由得发问。
云卿久久不语,眼眸一直盯着池中最中间的那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所有的荷花都在倾尽她们的力气,比谁的花瓣展的最大,盛开的最美,却为有它,垂下头,收敛起自己那媚而不妖的身姿。
“想必你也心知肚明,你我本无情,王府内大家各做自己,但是,出了王府,你我必须要装出一副恩爱的模样,瞒过众人眼睛。你很聪明,为了史令府,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段云卿不禁想起了昨夜达奚秦倌所过的话。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碧罗,你告诉本妃,王爷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通过与他三天的相处,段云卿才发现,达奚秦倌真的对史令府大小姐无情无义。他很是好奇,达奚秦倌根本就不爱她,为何还要求皇上赐婚?
碧罗心中隐隐暗喜,在她的眼中,王爷和王妃就是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良姻。
“王爷这个人,很难让人琢磨透,王爷他不像王妃一样,他不轻易将心思写在脸上。所以你看着他是怒,其实是喜;你认为他喜,实则为怒。王爷这人虽然性情古怪,冷漠如冰,时常是口是心非的一个人,但是婢子们知道,王爷他待人都是很好的。”
呵呵,为什么唯独对我却那么苛刻?难道就是因为我是他不爱的人了?
段云卿只要联想到她身上这两天被秋夏姑姑抽出的一道道的长印是拜谁所赐时!她就不会把秦倌往“好”字上想了。
“碧罗、红珠,本妃突然想吃莲蓬了,你们去给我把荷花池里所有的莲蓬都摘下来,若摘不完,不准上岸。”
身后站着的碧罗和红珠两位小丫头,一脸的吃惊模样,眼睛瞪得有马轿上的铃子那么大。
天呐!这偌大的荷花池她们估计采到天黑都采不完。
但是,王妃的命令,身为下人是不可以拒绝的,所以她们只好离开段云卿身旁,绕过小榭,下了船,二人划桨离去。
见碧罗和红珠的身影随着小船越漂越远,段云卿赶紧从小榭中的白玉石几上起身,行色匆匆地穿行在王府各处。
她答应过昨日榕树底下的那个陌生小男孩,今日这时她还会在。她段云卿答应过别人的事,便一定会做到,说是今日这时就是今日这时,少一分多一刻都不行!所以她要去赴约。
若问她为何如此执念?那是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若问她今日神色为何如此反常?答案便是——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心情莫名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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