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正在琢磨门匾上“念柳”二字之寓意,突闻小楼上传来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回道:“是我。我回来啦,庄主。”

丑陋男看了麻三一眼。麻三双目对上丑陋男一双灵动的眼睛,察觉到他眼神里的询问之意,遂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上去吧。”

麻三见这念柳楼建造十分独特。其楼共有三层,每上一层,其空间格局便小了许多,给人一个倒三角的形象。只见第一层的大门与第三层的门是紧紧闭着的,只有二楼的门是开着的。

麻三走到第一层楼的大门前,正想推门进去,却一下子被丑陋男制止了。他见丑陋男指了指一旁直通二楼的木质楼梯,瞬间会意,与丑陋男走上了楼梯,只一转念的功夫便走到了二楼的门前。

麻三站在门口,又恢复了猥琐的笑容。只见他拖起丑陋男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说道:“大胆兄弟,你就在此等候。等我禀报了庄主,他一定会收留你的。”麻三给丑陋男取了一个与茶馆伙计一模一样的名字。

张大胆看见麻三的右眼轻轻地眨了一下,亦是心领神会,淡淡地说道:“多谢麻兄。就算庄主没法收留我,我也同样感激你。”

麻三猥琐一笑,轻轻地踏进了二楼的门。他还来不及观察门内的情况,因为屋里住的是山庄的主人。他需要表现出对主人的礼貌与恭敬。

“庄主,我回来了。果然不出您所料,十堰镇真出现了一群女人。这群女人里面,还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麻三知道庄主想听的,只是这个消息而已。他恭敬地低着头,等待庄主的指示。

良久过后,幽深僻静的屋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蕴藏着主人的不甘与愤怒。

趁着这一声绵长的叹息,麻三偷偷地观察了屋子。屋子暗得有些过分,让人不自觉的便产生一种莫名的压抑与寂寞。不大不小的屋子中间,隔着一道黑色屏风。

麻三愣了一下,发觉这里与金碧辉煌的老鼠洞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不由得暗道:“老鼠果真见不得光。”

突然,屏风后面的人说话了:“绿锦这小妮子,可把我害苦了。还有那姓牧的小娃娃,自以为是武当弟子,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呵呵,还想来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麻三深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一个劲的附和到:“是是是。庄主英明。”

不过,麻三还知道,主人还是更喜欢听听有用的消息。遂又接着说道:“只不过。庄主,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吧。毕竟,他们一群人,也不算少。我在云来茶馆外盯了许久,就听道他们一群人一个劲的骂你,说不管你躲到哪里就算你躲到了天涯海角,他们也要千里追杀。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哦?他们是怎么骂我的?你倒是说说。”屏风后那人语气变得尖锐,显然要抑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了。

“小的不敢……”麻三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啪!”屏风后的人摔掉了一只杯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三爷,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睡下边的女人的时候,不是也没说不敢吗?怎么,现在让你说说那群小毛孩是怎么骂我的,你倒是不敢了?”

屏风后的男人说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死老鼠是真生气了。看他样子,他中毒并未得解。唉,该死的麻三,你平时也不知管好自己的行为,做出这么无耻的事儿,还让主人抓到。”麻三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见庄主正在气头上,只好说道:“那我说了,只不过,我希望您听了之后,不要气坏了身子。”

“啰嗦。本庄主的身体好着呢。你快说!”庄主不停地咳嗽,显得非常的不耐烦。

麻三故意战战兢兢地说道:“那群人没有一个不骂你的。里面,骂得最过分的有三个人。有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姑娘那您是王八蛋,说您害了她一辈子。”

“哼哼。紫儿这小娘们,这个时候骂起老子来,但是一点儿也不留情面了。”庄主冷哼一声:“他们还骂什么了?”

麻三见他信了,心中一乐,说道:“那位绿罗裙少女骂得更过分了。她骂你忘恩负义,不是个东西。”

“呸!绿锦这个小妮子懂得什么?她也不想想。她小的时候,我还抱着她玩耍呢。”庄主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声音里有震怒,也有回忆的感觉。

“对了。那位姓牧的武当弟子又骂了什么?”庄主始终忘不了那位眼里充满无所畏惧的翩翩少年。

麻三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他骂得最过分。他怪您骗他吃了人肉,骂您是野人,说要把你大卸八块,再把你的肉拿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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