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进回头去瞧,只见苏离二话不说开门下车。

他疑惑张望:“干什么去呀?”

凌曜侧头从车窗望出去,见人重复刚才车外的姿势往底下探了几眼,不出五秒重新趴回车上,神色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快下来看看。”

“看什么?”姜进一边好奇一边解安全带。

凌曜果断将车停住,快速打开一边车门,走到苏离边上,从她的角度眯起眼往下望,很快将目光定在一圈盘根错节的老树枝间,空中白烟散去,树缝底下一小片耀眼的红,与周围雪地对比鲜明又突兀。

苏离小心翼翼地看他,求证:“你发现了什么?”

凌曜移开注视点,又望了望底下周遭,眉间慢慢拧起,低喃道:“不正常。”

姜进也跟着趴过来看,得出让人惶恐的初步论断:“那不会是血吧?”

凌曜没下定论,转身走向车边。

苏离回头去瞧,见他折回时手上多了个望远镜,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望下去。

姜进在一边焦急,问他:“怎么样?”

凌曜只看了一会就拿下望远镜,递给姜进时已沉下脸说:“有个人躺着,失血过多。”

苏离原本只有个模糊的猜想,经他确认不由全身冒寒意,她下意识掏出手机问:“那现在报警吗?”

凌曜阻止她:“搜寻队应该也在附近,我来通知他们。”

说着他拿出自个手机去一边。

苏离不由吸了口凉气,去看姜进的脸色,同样也显沉重。

姜进放下望远镜,惋惜地叹,递给她说:“看吗?”

苏离摇摇头:“不看了。”

姜进瞅她:“是怕了吧?”

苏离没吭声。

姜进又说:“在山里挺常见,就这底下的位置,死过不少冤魂。”

苏离捏着双手回温:“这样的还能救吗?”

姜进看外面一眼,摇头:“看血都淌干了,雪地里还冻着,估计没命。”

苏离攥着拳探身去望崖边地形,除了他们所在山路到对面的延伸路段,其余多为奇险无比并不成面的陡壁。

她巡视片刻后,问道:“人会是从哪儿摔下去的?”

“应该不是摔下去造成的意外。”凌曜已打完电话走回来,分析说,“自由落体不可能在掉在正中的树下。”

姜进很有经验地答:“明显是被害。”

苏离问:“那要是被人推下去呢?”

“也不太有这个可能。”凌曜继续判断说:“从染血的成色看,时间应该在不久前,再看周围附近,应该没人来过。”

苏离没想到这一路情况变得复杂起来,问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追人吗?”

凌曜侧眸看过来,不知为什么,对视的那一眼,苏离隐约得出一个答案,来得如此浅显又巧合,却暂时得不到依据。

她相信他应该也猜到了。

凌曜并未明说,只道:“还不确定这人死没死,有希望就要救。警方的人会马上赶来,我们现在也下去。时间紧迫,立即上车。”

他伸手摸了摸小黑的头,脸上温情一笑:“它捡的。”

小黑回两声哈以示亲切,忠心耿耿。

苏离瞧见人狗情深,有一霎被感动。

但她的恐高心理急剧作祟,即便这车开得再稳,也见不得一望下去就是空荡虚渺的深渊。

苏离认为自己会无形中给车带来侧重力,便往右边坐过去,紧靠到车门边上。

坐正后刚一抬头,就准确对上了后视镜中的一双眼睛,含着锐利的眸光穿透镜子笔直注视她。

苏离一瞬间心跳加快,不知道该给出什么表情。

“你不是带相机了吗?”他像是特意找话说,“难得出来一趟,不顺便拍点风景?”

苏离扭头看挂壁上杂乱无章的刻画,说:“我不是旅游摄影师。”

她的相机只用来工作,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出来的路会如此险峻。

对方似乎一笑了之。

挂壁公路嵌在峭壁内,雪积得并没有外边厚,车子开起来比较顺利,行过之路便留下两道深深的轮胎印。

但因具有一定海拔高度,山间雾气弥漫,苏离又觉车子似在空中漂浮。

更不用说,这一路上压根没看到别的车影,他们就像是深山冒险的三剑客。

姜进时不时给苏离做着解说:“这路以前是没有的,后来村民为了方便在山中通车,花了五年时间凿出来,在这项工程中,坠崖丧命的可不少。”

苏离问:“那以前走路下山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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