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尾哥将母球和目标球摆成一条直线,在半台内,然后又狠狠地擦了几遍巧粉,看着张宪洋心里一阵颤动,那是我家的巧粉啊,你以为那是不花钱来的啊。
公杆还有点涩,老尾又往手上抹了点滑石粉,然后嘿嘿一笑,回头看着我说到,“注意啊,我要表演了。”
张宪洋一脑的黑线,点了点头,心里暗道,快点吧,我的哥,你以为我家的东西不是大白菜啊。
怪就怪那时的台球材质也不行,啪的一声,一个超级低杆打下去了,白色的母球晃晃悠悠地向后退了半米左右的距离,过了半台,然后老尾哥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这叫走位,看过亨得利的斯诺克吧?和我这杆法有一拼吧?”
有你个毛线,可惜了当时没有这样的词语,张宪洋还是假装一脸崇拜的表情赞扬道,“确实不错,不过你离台球皇帝的距离还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另外啊,我家的台布啊,也是花钱来的。”张宪洋装作心疼的样子,轻轻地抚了下台布。
表演完之后,老尾哥硬是拉着张宪洋打几杆,张宪洋自然知道打不过他,但是就当是学习了,陪着他玩,其中的道理张宪洋也明白,两人玩就是为了钓鱼,钓那些初学者又觉得自己打的不错的,后来才发现当时的这套路也挺深啊。
结果吃生米的没有钓到,来了个吃熟米的,对面的粮库的几个工人,说是工人吧,也得算是领工的,三十岁左右,一大把子力气,人都长得膘肥体壮的,下午天气炎热,没有开工干活,溜达溜达就来到了这里,这球房游戏房就是这样,社会上的各种人闲着都来聚聚玩玩的地方。
为首的那个认识,外号叫铁军,军子,后面两个小弟就不晓得了,本来三人是过来买点游戏币玩玩游戏和苹果机,消磨消磨时间的,一看老尾哥在这里,顿时有了点意思。
老尾哥一看是铁军,收起了球杆,打了声招呼,“来了军哥,就在这里等你,给你报仇的机会,一杆五块的,后让你一的,打十杆,怎么样?”
东北的爷们就是豪爽啊,说白了就是有点虎,有时候明知道必败无疑,也迎着头皮上,为了面子,为了心中豪气。
估计当时军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能被你打败了,还能让你给吓唬住了。
说打就打,没有犹豫,军子选了一根杆,两人就开始了,我乐颠颠地摆球,同时也是为了消遣和学习,在一边观赏,而原本玩游戏的几个小青年一听说有人挂杆了,也都不玩了,围了上来观看打球。
说是说,笑是笑,真正赢钱赌博的时候,比拼技术的时候,反而杆法的观赏性没有那么高了,但是无疑准度在提高,走位可以用准度来弥补,这是我后来总结出来的真理。
老尾哥和军哥也都变得一脸的严肃,仔细地观察着球的形势,能够打进一个是一个,因为那时的中八标准还不成熟,可以击打对方的球,利用对方的球传自己的球,母球也可以不吃库。
四局过后,老尾哥三比一领先,占了先手,在心理上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这时,一位年近五旬的老人慢步走进了球房,一看原来是同一街面的老邻居,于德才老伯伯,张宪洋打了一声招呼,“于伯伯,快过来看球啊。”
从这一时刻,张宪洋的生命轨迹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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