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摇了摇头,道:“常言道:名师出高徒。倘若拜的并非名师,任徒弟再勤奋,也未必能入上乘武功的门径。”
“非也,非也!”许掌柜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若是个天赋极高之人,再略加勤奋,武功进境必定一日千里。”
郭威不愿与他争辩,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争辩他不过,当即将话头一转,问道:“那宇文求善为何要将你囚禁在此?”
许掌柜叹道:“我初被软禁在此,也是想不大明白,每日来便是张口大骂宇文求善,但他始终未曾露面,后来时日一长,我见他的手下每日均是好酒好菜的送来给我,也渐渐不再理会,直到有一日,宇文求善亲自前来,求我仿人笔迹写一封信,并私刻信上印章。他娘的,我自然不肯,后来也不知他使得什么妖法,我稍一不遂他心意,便头疼欲裂,仿佛数百只毒虫噬脑一般……”
“是‘三毒腐尸丹’!”郭威惊叫一声,他亲眼见到胡多广因吃了这毒药,疼得死去活来的场景,不由暗中打个哆嗦。
“不错!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也听说过!”许掌柜瞧了郭威一眼,又道:“疼痛之下,我只得求饶,便帮他模仿他人书信,说来奇怪的很,他一个江湖中人,让我模仿的竟是各地节度使的书信往来。什么朱温写给王建的信,命他占领西川,还有朱温写给南诏国杨震的书信,说布燮段保隆谋反,让杨震清君侧,独霸朝纲,好像还有什么李克用诏书,令刘仁恭击杀郭简等事,大多都是些军国大事,不过这些节度使战乱不断,大多都是因这书信挑拨离间所致。”
郭威听他说道“刘仁恭击杀郭简”这句话时,心头一颤,顿时怒从心生,“原来刘仁恭之所以要攻打顺州,都是宇文求善从中做鬼!”想到此处,不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便将宇文求善一刀砍死。
许掌柜见郭威脸色不善,只道他瞧不起自己,受不了那三毒腐尸丹之苦,说道:“非是我没骨气,而是那三毒腐尸实在令人痛不欲生,想死都不成。”
郭威点了点头,心想他不过想保住性命,只得听从宇文求善的号令,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宇文求善才对。他这时指向报仇,首先便是要将刘仁恭的头割下来祭拜父亲,恼他不该将父亲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再想要杀的便是宇文求善,若非他更改书信,命刘仁恭攻克顺州,父亲又怎能被杀,自己也不会沦落街头,无家可归。
“起初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挑起天下战乱,直到昨日,我才恍然大悟。”许掌柜长叹口气,显得意兴萧索,“原来这许多年来,我为求苟活,竟生当了他的刽子手!”
郭威道:“他之所以要挑起天下大乱,是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待各地节度使争个你死我活,他好从中渔翁得利?”
许掌柜赞道:“不错!直到昨日他将命人将你抬进来时,又取出一件宝贝,求我做一个假的。”
郭威道:“什么宝贝?”
许掌柜一字一字缓缓道:“传国玉玺!”
“我知道啦!那是皇帝用得印玺是吗?”郭威问道。
“正是!”许掌柜又跟着叹口气,道:“那块玉玺传至今日,已有千年,从秦经两汉、魏晋南北、隋唐,想不到如今竟落在宇文求善手中。”
郭威插口道:“他命你造一个假玉玺,难道他想要当皇帝不成?”许掌柜道:“若非要当皇帝,何必造一个假的玉玺?”
郭威道:“可是这玉玺又岂能造假?”许掌柜微微一笑,道:“这世间有我造不出来的东西吗?”话语间透着一股傲慢之气,好像这世间什么都难不住他似的。郭威道:“若是你造出玉玺,不怕他杀你灭口?”许掌柜摇头道:“放心,他不会杀我,日后他求我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既然他命你造一个假的玉玺,你为何现下不做?”
“你只道这传国玉玺是白菜萝卜,说造便造的吗?”许掌柜气愤道,“单是传国玉玺的玉石,便是千年难遇的和氏璧,单是料材,便极其难寻,想必宇文求善这会儿早已派人满天下寻上等玉石去了。”
原来宇文求善自见到传国玉玺之后,心中早已做好打算,先令许掌柜造一个假玉玺,让鞠文杰带回复命,而真正的传国玉玺,却在他庄内。但昨日来见许掌柜时,许掌柜只说玉料太差,令他在搜罗些上等古玉。其实他庄中所藏玉石无数,但多数不足五寸大小,要不颜色不对,要不大小不合,而许掌柜故意又要拖延他,无论他拿出什么好玉,都说玉石不行,非上等之料。
郭威点了点头,失落道:“咱们眼下被关在这山洞中,也不知何时能出去?”
许掌柜笑道:“你想出去?”
郭威道:“当然,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关在这儿!”
许掌柜道:“只要你肯拜我为师,我自有法子救你出去!”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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