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犬抽了抽鼻子。

于是等到柳存他们从修炼状态醒转,便看到这样一幕——

悬崖边,一人一犬倒立,有风拂动衣襟,吹动毛发,二者有略微冷意,却兀自撑着。

柳存扶额,方才重新闭眼修炼,这一闭眼便是数日之久。

……

藤屋,柳存也准备和伏老辞行。

伏老坐在藤桌边,眼中略有回忆,只听他对柳存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陪伴了,犬儿虽和富贵多有冲突,然而我知道其性情,它心里应是欢喜的。你们要走了,我也没什么送的。年轻时,我是御兽门弟子,习得一门御兽决,就传与你吧!”言罢,就看到他从身后取出一本泛旧的典籍。

其上有三个古朴的字——御兽决!

不等柳存拒绝,伏老抓着柳存的手,将御兽决交给他,“御兽门这么久也该有个传人了,我老了,此决也不能带进棺材里,你若不修,也自可帮我保管!”

柳存始才收下。

然后就听伏老将前尘往事娓娓道来,“御兽门人以御兽数量衡量修为强弱,我资质有限,终其一生也只降服了一头妖兽,还是一头幼年犬妖!也曾多被同门师兄弟取笑!”

说到这里,伏老略微有些羞惭。而后望向身边如山般的大犬,眼神中又带着慈祥:“此犬妖初时甚为顽劣,我每日以御兽决降服,终有一日将其驯服。因御兽经丢失,门中亦无此犬记载,想来能被我驯服也只是寻常犬妖,因此我唤其:犬儿。”

而后他又正色跟柳存说道,“我等御兽门人虽御兽为助,但非奴役,以其为朋,相伴左右。你既得我御兽传承,当谨记御兽成功不可奴役虐待,视之牛马驱使,当待其如亲朋,饲其如亲儿!此为御兽!就算你不修,传之后人也定要切记此话!”

柳存点头,答应了伏老,“伏老放心,平安谨记!”

伏老颔首,继续说道,“犬儿被我降服之后,每日喂食,体型却越发庞大,数十年过去,已庞大如斯。初时生活在城中,我怕其惊扰旁人,以粗壮铁链缚之,然犬儿性情温顺,世人见之依然惧之,多有排斥,无奈我离城而去,之后更是几经周转,落户这深山老林之中。”

伏老说到这里,倒是没有遗憾之色,反而神色满足,“想我年轻时得入御兽门,到门派变故解散流落江湖,一生未曾娶妻,亦无儿无女,所幸有犬儿为伴,此生足矣!”

柳存唏嘘,顿感手中御兽决有些沉重。

悬崖边。

富贵和猛犬倒立着。

富贵汗水渐渐流了出来,他却猛然收回了一只手,瓮声瓮气道,“小狗,我换单手了,你行吗?”

猛犬也累的狗鼻子一抽一抽,噗呲噗呲伸着舌头。

见富贵换单手,猛犬舔了舔舌头,也抽回一只前爪。

富贵翻身落下,走前几步,“小狗,我们比比力气!”说罢,就扛着一块巨石,往前走了几十步。

“临走前,伏老给了我一本御兽决,言及他曾出自御兽门。这一趟藤林之行,束藤决大成,束藤奇果,还认识了伏老、猛犬,我受其恩惠良多,以后……当多来看看他。”——《平安日记》卷二、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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