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在甲板上，亲眼看见倒塌的主栀，将一位海盗压死。
远处雪雾中的诺克萨斯军舰上，不时闪起火光，震聋欲耳的炮火声，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炮弹打进翻腾地海水里，溅起冲天海浪，打在比尔的脸上。
冷风里，有着浓郁地火药味道。
比尔一阵摇晃地冲进了船舱里，现在海盗们都自顾不暇，已经没有闲心，再去管奴隶们的死活。
他钻进一间储存食物的仓库里，用米堆将自己遮了起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祈祷。
祈祷诺克萨斯将冥渊号上的海盗们杀光，而不是将冥渊号击沉。
就算当诺克萨斯的战俘，也比当冥渊号的奴隶强。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尽管比尔躲在米堆里，但他还是能听见炮火的咆哮声。
不管他是如何的坚强，在连绵地炮火声中，也不免感到害怕。
他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他的信仰，还没有完成时，就在这里倒下。
仓库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比尔甚至怀疑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有时候，惊怕比不停地劳作，更消耗体力，在摇晃地仓库里，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眼前依然一片漆黑，他想了很久---自己这是在哪？
炮火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碰撞地声音和无数人微弱的惨叫声。
诺克萨斯的海军，与冥渊号的海盗们，已经开始了肉搏战。
此时的他，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还不能出去。
也不知道在黑暗里度过了多久，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依然是黑的，一股血腥地气味，夹杂在米香里。
黑暗里，寂静得可怕。
战况怎么样了？谁赢了？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
比尔感觉到船舱已经不再摇晃，疲软的他，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米袋。
他在黑暗里，摸索着反锁的门。
很久后，他走出仓库，船舱里，每走几步，就会看见乌黑凝固的血渍。
比尔在一个角落里，捡起了一把带血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大雪停了，但天空还是阴霾。
比尔来到了空荡荡的船尾甲板，木甲板已经被血液染黑，在冥渊号旁，还有一艘空无一人的诺克萨斯铁甲军舰。
当比尔走到船尾，向海洋看去时，他惊呆了。
一眼望去，海洋已被鲜血染成红色，平静地海洋上，到处都是惨死地浮尸和船只的残骸，漂浮在红海之上。
海风吹着远处几艘军舰上的诺克萨斯黑旗飘扬，但那几艘军舰上已经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后来，斯维因在诺克萨斯的军机馆里，翻开一本已经满是灰尘的档案。
档案里，只有寥寥几笔，形容这一次惨烈的海战：
符文大陆公历，九四八七年，十二月十五日。
三万海军从暴风港口出航，欲剿灭海盗。
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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