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告死他,往死里告,看他还敢乱偷拍到处散布。”门口传来一声义愤填膺,是木楠,他听到孙厉粟如此说,便马上接话。

惯性地,所有人都朝门口看过去,有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有几个跟着起哄的。

君衍只是撇了一眼,她更在意的是孙厉粟,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孙厉粟也只是看了一眼木楠,眉头微皱了一下,没有回应他的话,也没再警告扬智超,转身走到位置坐下,旁若无人地拿出语文课本。

扬智超只留给木楠一个不屑的浅笑,就转过头继续伏案,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木楠:“……”

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当我是透明的吗?一个好心没好报,一个简直目中无人。

哼,木楠扬起下巴,尴尬又不失风度地走到位置上坐下,没有理会周围的哄堂大笑。

……

周末前一天的中午午饭时,容鸢提议,第二天一起去郊外休闲游,全票通过。

出发的当天早上,宋哲翰临时变卦没有去,对外说是身体不舒服,但其实是要去找范晓琳。

范晓琳是一名入殓师,从事这个行业将近四年,她大学毕业后原本是银行工作的。

一年之后,她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令人感到敬佩却又“不适”的工作,是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车祸离世,场面太过惨烈。

从学习到上岗,她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刚入行不到三个月认识了宋哲翰。

一场大雨,她顺路给一个陌生男子撑了一下雨伞,只是一次偶然是相遇,同行不过数十米,她从未想过还会再见到他第二次。

七天之后再次相遇,爱情的缘分悄然展开,宋哲翰就像雨天之后的太阳,慢慢温暖了她冰冷的世界。

范晓琳五岁的时候,父亲有外遇,不到一年之后,就跟她的母亲离婚,娶了那个第三者。

她的母亲是高中历史老师,自小就是文静乖巧的性格,遭遇丈夫外遇离婚,她在人前一直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和愤怒。

但是范晓琳知道,母亲一直把所有的痛苦都死死藏在心底,她只是不想让那个薄情的男人看到她的软弱,也不想她的女儿没有了父亲,还要看着母亲以泪洗面。

在学生面前,在女儿面前,这位老师,这位母亲,一直都是温柔的微笑天使。

今天,是范晓琳母亲的祭日。

她早早起床,换上一身浅色素衣,扎起简单的马尾,开车到花店拿上母亲最喜欢的天堂鸟,随后前往墓园。

在此之前的这个日子,宋哲翰陪她来过两次,第一次来的时候,两人还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醒来睁开眼的第一刻,她就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压着。

说不上来有多难受,就是有些头晕想吐,早餐她只喝了一杯牛奶,就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一个多小时后。

范晓琳将手中的天堂鸟放在母亲面前,半跪着擦去碑上照片的尘土:“妈,对不起,哲翰因为要帮朋友的忙,今天赶不回来看你了。”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得温婉恬静,嘴角浅浅的笑意里全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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