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部里越闹越乱,正不可开交,公社武装部干事刘石头忽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看到他进门,不止王家人和徐张氏吓得脸色煞白,就是老队长和几位队干部也都脸色一变。
现在全公社的社员提起刘石头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是大小队干部甚至公社里的国家干部,也没人愿意招惹他。这小子是去年才从石河大队民兵连长调任到公社做武装部干事的,他能升到公社从农民一跃变成国家干部,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在运动中六亲不认,手段阴狠。
去年他还是石河大队民兵连长的时候,就在斗争大会上把大队的坏分子折磨疯了一个、逼自杀了两个,还有至少两个人事后落下了终身残疾。
他折磨人的手段都是阴招儿,会上让人遭大罪又死不了,会后生不如死。
他曾经把一个夏天偷青玉米的社员抓住,木板上钉满露出两公分的钉子尖儿,在人身上挨排打出一个个小血窟窿,然后把人全身抹上大粪,大夏天的绑到树上三天。三天后人没饿死晒死,却全身都生了蛆,蛆直接钻到那一个个小窟窿里,人从树上放下来就被折磨疯了。
谁把这个疯子找来的!被他盯上不死也得抽筋扒皮!
刘石头身上挂了一层霜花,头上的棉帽子摘下来热气腾腾,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一进门顾不上别的,先阴恻恻地扫视一眼屋里众人:“偷钱偷粮的坏分子呢?查清楚了就赶紧跟我回公社!正好赶上百人斗争大会!”
王家人吓得腿都软了,韩进冲香香笑了一下,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他只答应了她不会替他收拾老王家,可没答应不找人来收拾他们!
偷偷跑去给刘石头报信的富贵带着俩半大小子在门外露个脸,骄傲又讨好地对韩进笑了一下,算是给他进哥交了差就赶紧跑了。
王满囤和王大江又把应付老队长和队上社员那套说辞拿出来,可惜这套话能应付老队长,刘石头却完全不买账!
人赃俱获的事你说没丢就没丢?你拿人民政府是你家炕头呢?你说咋地就咋地?现在这事儿上报到公社了,那就不是你们能说得算的了!
刘石头个子不高,身板也不壮实,却特别爱叉腰挥手,穿着打着补丁的旧军装,一只手叉在武装带上,一只手在空中用力一挥:“没啥说得!这就是盗窃!王满囤,还有你!你再为坏分子说话你就是包庇!到时候你就去会上陪斗,去陪着劳改!你就是帮凶!”
所有人都吓得一动不敢动,刘石头叉着腰指挥全队人动起来,拿麻绳绑住坏分子,去叫大队民兵连长过来,集合全大队的民兵在现场警戒,待会儿把坏分子押送去公社。
当然,也得重新审问一遍案情。刘石头可不像老队长那么好说话,逼着王许氏和徐张氏把剩下的钱拿出来,不拿出来就让人打几桶冷水,把两人拉外面去,手脚都放冷水里,不到半个小时,桶里就冻出了冰碴子,两人的手也又红又肿眼看着就大了好几圈。
东北人都知道,等桶里的冰越结越多,两人的手也就废了,据说以前日本人用过这招,最后桶里的水要冻实了,那手脚直接用锯子锯都不出血也不知道疼。
到那时候不止手脚溃烂,全身都跟着烂,整个人得活活遭几个月的罪才能咽气。
这种阴招狠招全县也就刘石头能使出来。
王许氏和徐张氏被折磨得涕泪横流,又惊又俱,刘石头问什么都点头,就怕真把他们俩手脚废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