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说的清为何每次回家看你的姑娘之后你都会莫名的失业?或许是你离开浪漫的土壤一下子又进入毫无人情味的工地,面对机械冷漠的塔吊,让你一时无法介入到真实的现实工作当中,让你的人生产生了一种水深火热的非真实感。自从2008年开始你接触这个行业,你的精神状态就开始进入一种凸出于现实的空间内,为何这么说,你一直感觉与人交往相当困难,你找不到应有的话题,你的同行都有此种感受。他们抱怨,与人聊天不知讲什么,没话题没共同点,感觉与世界隔离开来,此种状态对于恋爱的年轻的塔吊司机来说无疑是困境,毕竟爱情这东西需要的是时间也需要花言巧语。你说你爱一个姑娘却不言不语谁知道你爱她?或者说你说了你爱她却是干巴巴的表达方式人家怎能接受?而对你来说,你说你深有体会不是不会表达,而是没时间陪伴,没有陪伴的爱情是孤独的,不健康的,也不会长久的。
假如不是你喜欢读几本书估计你也会缺失表达的环节,你也不会拥有一份令你朝思暮想的爱情的。你想起你跟刘雅的爱情就是灭亡于不会表达或者表达方式有问题。每次见到她你总是脸红心跳,故意躲避,你认为她看见你会主动找你,可你错了。你的表达方式就是写信写情书,可现实的女子有几个愿意捧着你写的信去幻想你的存在?那几年你写给她的信太多了,你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而那时你因为气愤撕掉的很多,寄给她的估计也难逃此厄。可你撕了写,写了撕,对方也是收了撕,撕了收。假如那时你们能相互爱慕至最后,说不定你们之间的情书绝对可装订成册,稍加润色即可成为书信体的爱情小说。而你与刘雅之间的爱情最终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具体原因也许并不仅仅因为你是塔吊司机缺乏生动的表达,其中缘由与你的工作以及你的工作所产生的后期效应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工作可以锻炼你的处世方式,而你的工作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孤独,缺失正常的交际。因为你们整天都独自高高在上,长期以往,你会被孤独塑造出第二性格来。
在你外婆村子附近的那条乡间小道上告别了你的姑娘后你坐上了开往定西城区的班车。班车穿过蜿蜒的乡村马路,一束束的阳光穿过车窗在你的脸上闪烁。六月的班车一般都空荡荡的没几个人,你可以随意的找个舒适的座位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遮天蔽日,粗壮的树干像极了擎天柱一根根直顶云霄。在你记忆里,这些白杨一直保持着此种状态生长着。你心中思量着你和小琪的爱情,不得不说经过这次见面,小琪成了你当前所有工作的主题。你要想办法维护你们之间的爱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于刘雅之间的轨迹,你不排除在必要的时候改行。
你想到她还站在那条小道上望着你搭乘的班车在马路上奔驰,你明白,车在前面那个拐弯处她将再也看不见班车,而你们也将被千山万水所阻隔,想到这里,你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漂泊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看着外婆家的土房子在你眼前闪过,如今,外婆去世已十几年了吧,你的记忆触及到了岁月深处,你想起了发生在外婆家的一件事儿。
那时你刚上小学,据你的母亲说那时你不长个儿,身材小的你跑起来像皮球,由于你天生有着运动基因,你奔跑起来的样子如鱼得水,天生姿势优美。那时你外婆还活着。提起你外婆令你记忆深刻的是她总是迈着小巧玲珑的脚步挥动着碎碎的步子,走路还没你快,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外婆是封建遗毒的受害者,她是缠着脚长大的,那是你记忆里见过最小的脚了,你再也没见过传说中的三寸小金莲。可惜的是那时你太小不懂欣赏,假如外婆活到现在你一定会亲手抚摸外婆的小脚感受那些风雨飘摇的年代,人,在那时是多么的愚昧。
你记得那天你母亲不知何故将你丢在了外婆家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消失在那条小琪送你的乡间小道上。进去小道之前有个小陡坡,两边地势高,还长着茂盛的大榆树,因此像个天然的小隧道。在你有记忆的那一年你亲眼目睹你的母亲骑着自行车消失在“隧道”口的树叶里,你感觉你母亲变成了一片树叶,密密麻麻的你找不见。你向着你母亲消失的隧道口追去,你身后的背景可以这样描述:一大片一大片的黑云滚滚而来,一阵一阵的狂风摇晃着大树,你的脚下尘土飞扬,你感觉你快要被风吹起来,你呼吸困难,每一步你都觉得在浓浓的粘稠的空气里飞。你得意的张开了双臂,你在每道紫色的闪电中起舞飞翔,你在每次雷鸣中忘情大喊。你的眼泪和着巴掌大的雨点随着狂风落到它想落的地方,你感受着在狂风暴雨中奔跑的刺激感,你第一次与大自然搏斗,你是又惊喜又害怕,你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滚滚黑云像骏马一般在天空中奔跑,那是天马在天空中奔跑带动的气流,万马奔腾,浩浩荡荡,气势如虹。你学着天马奔跑的姿势,你跃了起来,你很快跑出了那段乡间小道,奔上大路,大路两边空旷,狂风撕扯着你的衣衫,你呼吸更加困难,你不得不低下身子爬了。佝偻着身子你也不会忘记你在奔跑,风太大了,路边的小树眼看着贴着地面在摇头晃脑的哀求,你实在顶不住了顺着风抱住了一颗树,你想着等风雨过了你再追你的母亲。
一声闷雷自黑云中吐了出来,你似乎看到黑云张开了血盆大口,那道闪电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你外婆家的那个方向。你吓的一声大喊叫了声妈妈,抱头鼠窜。此时的你像一只在大雨中扑打着翅膀的小公鸡,全身湿透了,羽毛再也舒展不开。你被风吹的趔趄,你感觉你太轻了,路边有块石头,你抱起来就跑。你跑了好久好久,不知到了哪里,你感觉身后有个人,披着雨衣,包着头,你吓坏了,丢下石头落荒而逃,那人看着你的背影大喊,谁家的娃娃哪里去?要不跟叔叔家里躲躲雨,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你不听,你只是跑,可人家的自行车比你快,很快就跟你保持同样的速度。你听着自称叔叔的男人那暖心的话,特别是听到回家俩字时你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你哭的很伤心。你说我要找妈妈。那人问你是谁家的娃娃。你哭着指了指前面,在你记忆里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该看到你熟悉的村子了。此时风雨渐弱,男人说他送你。你哭着不让送。没办法男人好言相劝看你意识清晰,方向感准确,暴风雨也快结束了,只是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你一路连走带爬躲到了你的小学教室门前躲雨,你实在太累了也感到好冷,教室门前不但能躲雨还挺暖和,你居然靠着教室门睡的格外香甜。
与此同时你外婆家乱了套了,几乎人人都急疯了。当初你跟你的表兄妹几个去你大表哥舅舅家去捉兔子,在你们返回快要到你外婆家时你看到你母亲熟悉的身影变成树叶不见了,你开始向身影奔去,而你的表兄妹门都是孩子哪管的住你?此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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