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夜班,电话中他说晚上在制药厂宿舍睡下了,不回来,让我睡他的房间,因此我暂时在小城有了个落脚处。

我给苏飞打了电话,听说我来他直奔来找我,我问请假了没,他冷漠的笑笑说请假多麻烦,再说老师压根不知道学校还有我这样一号人,真他妈虎落平阳。

苏飞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体育生,长期锻炼的结果就是骨子里给人强悍的感觉,他全身凸现着结实的肌肉,让我看了很羡慕。要知道以前我比他还强悍,肌肉更发达,如今,有种英雄迟暮的悲怆感。和他走在一起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也让我想起了在三中训练的日子。那时我们在一起训练,他善长跑,耐力好。我善短跑,爆发力足。他学习异常差劲儿,几乎知识认识他,他不认识知识。而我,假如当初报文科我多半不会再拓展特长了,每每思及此都挺后悔不听班主任的话。去往大学的路上,注定坎坷,一念之差,已是天各一方。

那时梦想着复旦大学!多么辽阔的梦!到现在还能记起当初要考复旦大学的想法时我还在初三,我跟一个同学讨论彼此喜欢的大学,我信誓旦旦的神往。当时那同学还讥笑我呢,说我别吹牛了,复旦也是你能进的去的?我反驳怎么不能进,你是看不起人还是咋滴?我那同学看我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再刺激我,估计我的脸色当时很难看,要不就是他对一个学习还可以的人不敢过早的下结论,要说考上了呢!如今,高中都未毕业,只能是梦中之梦,注定要成为人生遗憾。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忘掉自己所说的话。

回想起那些训练的日子,又顺利成章的想起了刘雅丽,她总将细腻的感情用干净清晰的文字表现出来,这些年我一直怀念的就是她的诗,还有她诗一样干净明亮的脸孔。

一个清闲的午后

一杯清茶

翻开那张纸卷

看青春如灯

照亮爱情的康桥

我,一个叛逆的女孩

是否赢得你眼中的流盼

多么让我沉醉的句子,这是她写在我笔袋里的一首诗,对我青春的回应,可我没勇气坚持,我生命残破的开始,注定了我单独的离去,去接受命运级别的训练。

离开校园的那段日子铭刻在我心上,或许,直到现在都不忍直视,假如还可以重来一次,我绝对选择文科,用心学习,上我最心仪的大学,也会大胆去爱我喜欢的女子,可一切都可以假设,唯独人生不能假设。

“她,你还联系吗?”我假装不经意的问。

“谁?”苏飞问。

“那个写诗的女子。”我说。

“刘雅丽么?”苏飞说,眼睛睁的鼓溜溜的:没有联系过,那些美女咱高攀不起。”

“看你说的,都是同学,你怎么这么多成见哩。”

“怎么?你还想她?”苏飞瞪着我看。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了。”

“没有她的消息很久了,不知道她在哪里?其实很多人分开了都不知去了哪?就咱们小学毕业的同学都不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苏飞略有感慨的说。

是啊!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且能将自己安放的角落。

日记本中一直夹着几张照片,一张是我们五个人一起拍的,高伟,孙彦鹏,张娥,刘雅丽和我,那时的关系比较微妙。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拍的照片,我记得那天星期六,好像班级里要办什么证件之类的要我们去拍照,结果我们几个走到了一起,既然碰见了索性拍几张。所以我记得不但拍了集体照也拍了个人照。

高伟和孙彦鹏是喜欢张娥的,这个我知道,他俩明争暗斗,虽然不曾挑破这张纸,可彼此明白。而我相对安全些,我的眼里只有刘雅丽。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无法抗拒她的存在,拍照时我一直看着她的后脑勺,我能轻易的嗅闻到她独特的气息。那天我要求想跟她拍一张,她红着脸说都拍一起了还拍干啥,不花钱啊!我这人脸皮薄,别人怎么说我也就应了。其实假如我再坚持她还是愿意跟我合影的。后来她给了我一张她的单人照。如今,照片还在,可照片上的我们都在哪里?一晃十年过去了,照片上印满的青春故事变成了模糊的线条,再也勾勒不出当年的感觉。

前段时间我写这篇文字时孙彦鹏还给我打了微信视屏,我说我在写你跟张娥的爱情,你知道我会怎么写么?要不要我给你添油加醋的来个特写,比如加点床戏之类的。他倒是恬不知耻的说,加床戏多俗啊,你可以再修改一下,写的纯洁些,浪漫些,为此他还亲自拽文给我发了一段参考文:“一件美好的事情就像阳光下蒲公英在自由的飞翔,而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圈鲜花在草地上翩翩起舞!”我明白这是他对喜欢女孩的真实幻想,也可以说真实的画面,他忘不了她,他还喜欢她,也可以说爱她,以他自己的方式默默独享着不可能再有结果的爱情,命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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