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他不是野种。”桃花未及反应,却已是这般说了出来。

李稷抬眼望我,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眼神却发冷厉起来,“他是太后与黄佩的儿子,如何不是野种?”

“不他不是他是你的皇兄,你不能这般说他。”桃花摇头,心中惊痛,眼里怔怔落下泪来。

“他不是我皇兄,他如何配当我皇兄,你为何这般护着他?你这般在意他么?”李稷攥住她的手腕,逼她迎上他隐着怒火的墨色双眸。

桃花垂首不愿正视,下颚却被他握住,生生抬起来,“你心底那个人是他对不对?是李华?”

她闭口不言,唇畔却一片暖热。李稷俯身吻住她,横蛮而激烈,似是隐着重重怒火。

桃花心中抵触,奋力推开他,低喝一声:“王爷!”

李稷一怔,似是被这喊声惊醒,愣坐于地。

马车停顿,桃花撩帘一看,却已是到了稷王府。她并不管李稷,起身下了马车,进了府门,兀自走入自己的卧房,心中隐痛,颊畔已是湿濡一片。

“我该如何,若是执意替爹平反,李华的身世便定会公之于众,这般,岂不是将他推入万丈深渊?不不能我已伤他如此之深,如何能再次伤他?季殊已因我而死,若李华”桃花以手掩面,眼泪自指缝滑落,“罢了罢了,爹你会原谅女儿的对吧?女儿却是无法亲手将心爱之人推入绝境,所以女儿只能放弃了。清者自清,若您是清廉的,又何惧这天下之人千手所指的脏污。”

桃花这般想着心中平静了些许,起身,欲解衣上床,却闻得叩门之声。

她转身开门,李稷站于门外,神色微有些尴尬,却已无昔时怒意,“桃花方才我”

“王爷不必说了。”桃花打了断他,唇角微扬,隐去眼底泪花,“桃花并没有放在心上。”

“桃儿”他低唤一声将她揽入怀中。

桃儿儿他竟又唤她桃儿。

罢了罢了,桃花缓缓合上眼睛,愿以此名唤她之人已是永世不会这般开口了。

“王爷咱们去往塞外吧,你不是一直惦念着塞外风沙么?”桃花低低开口。

“可是你爹的仇?”他蹙眉。

“桃花不愿再报了,已牵连入太多的人,桃花不愿这漩涡越搅越深。”

李稷身形一震,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缓缓拥紧了她。

秋风渐凉,转眼已是中秋。宫内设宴,王公亲眷必须一律前往,李稷携桃花入宫,她已与他约好,过了中秋便卸去一切职务,去往塞外边关,不再过问世事。

菜肴精巧异常,各色糕点盛放在碧玉水晶盘内,琳琅的摆满一张张雕凤游龙桌,枝头悬挂的是各色描花灯盏。

席间笑语宴宴,热闹非凡,桃花在这热闹里举目四视,却遍寻不到那张瘦削孤傲的脸。“罢了罢了,却又寻他做什么,寻见了又如何,我于他已是陌路之人了。”桃花不禁自嘲的笑笑,注酒入怀,仰头一饮而尽,连喝数怀,手腕却被人按住,李稷侧头低声道:“少喝些。”

她点头,已是上了洒劲,脸上作烧,踉跄起身道:“王爷,我去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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