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府。

宣州军城都督府,韩楚飞在院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看上去十分焦虑。

这时,王予匆匆跑了进来。

“大都督,急召末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王予气喘吁吁道。

“速带一营人马赶往江州,增援成施用。”韩楚飞语带奔雷,不容置疑的说道。

王予一愣,江州?增援?自己也没听说江州出什么事啊,莫名其妙兵发江州是怎么个情况

“末将遵命!”虽然不明情况,但王予还是痛痛快快的领了军令,赶紧去调芜湖营奔赴江州。

就在前几日,韩楚飞给各营取了名字,王予带的本来驻扎在芜湖,现在后撤的那一营,号为芜湖营。成施用带领的号为江州营,军屯官申炎也领了一营,作宣州营。剩下一营,韩楚飞自己带,号为济水营。

新军编练颇有成效,刚刚初具战力,韩楚飞心中十分高兴,然而芜湖一事,本想将洛阳一军,结果被人家反手来了一招,弄得进退两难,无奈搞了个空营计,本以为此事,就这样了了,结果,那些个世族大家纷纷上书给卫锦,说他肆意用兵,劳民伤财,还说他挑拨战火总之那些个杂七杂八的折子,把卫锦的案头给堆满了。

卫锦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派人装了一车,拉给了韩楚飞,让他自己看。

韩楚飞看完,是火冒三丈,这些个世族豪绅,耍起嘴皮子来,真是一点儿也不积德,摇唇鼓舌,把韩楚飞祖宗问候了个遍。

韩楚飞心里清楚,从府帅新政开始,自己就像府帅的利刃,斩了一路的绊脚石,自然,得罪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世族子弟,尤其自己日斩数将,更是彻底让这些世族怀恨在心,咬牙切齿,府帅在的时候,他们碍于府帅面子和手段尚且不敢多言,如今,府帅不在,那可是给了他们机会

韩楚飞越想越气,气的直跺脚,结果还给跺麻了,腿一酸,赶紧坐在台阶上揉着。其实,光是这些世族骂骂他,那倒也就罢了,他韩楚飞度量也没那么这些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搞起了小动作,应穹离开后,他便接到了线报,说世族恐有动作,详情不知。而那时候,刚好,他才把王予派到芜湖无奈,只能让成施用先带人赶往江州,驻扎码头,准备随时奔赴各地,防备这些人后院起火。

但是在芜湖的人马又不能不撤,万一后院起火,那洛阳府肯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候,芜湖营就成了口中肉了但是撤又不能输了气势脸面,又要给那些世族不留把柄,所以,韩楚飞是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来个空营计。

其实,他在赌,他赌洛阳府还是有聪明人的,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洛阳空山军司马燕北风,洞察了自己对手的心思,自然很配合的与韩楚飞唱了一出戏。这才让韩楚飞放心的抽回了芜湖营,然后准备全心对付世族了他知道,这件事没有个了结,扬州府新政,永远不会落地!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韩楚飞坐了一会儿,腿好些,起身,走了两步,看看天,嗯流云阵阵,时聚时散

“来人,叫宣州营校尉申炎来见我!”韩楚飞朗声对门口的卫兵说道。

一柱香功夫,申炎站在院里。

韩楚飞正蹲在地上拨弄着一坛花草。

“大都督?”申炎见韩楚飞入神,不免叫了一声。

“嗯,花草生于根,根在,花盛,根腐,花败。”韩楚飞说着,狠狠拔出了一株枯了的花,看了看,扔在地上。

申炎虽为军屯官,也是行伍出身,这之前,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后来弃笔从戎了,韩楚飞一手提拔了他。

此刻,听到韩楚飞话中有话,申炎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不由脑中飞转,赶紧想着其中事情。

“重症须下猛药,乱世必用重典。”申炎想到同袍成施用,王予先后被调到了江州,又听说了一车奏折的事,大概猜到了韩楚飞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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