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天做完工作,晚上就来唱会,一晃二十年了。”

“二十年……”杜思盈满脸惊叹,“真了不起,怎么不见嫂子跟你一块儿。”

阿任低着头浅浅地倒了一杯酒,等他在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对于我来说她天天跟我在一块儿。”

“对不起……”

“没事儿的,刚刚唱歌的时候你能被我的歌声感动,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又怪你什么。”

“任哥很喜欢这首歌吗?”

“嗯,每隔一段日子会唱一次吧,有些歌很长时间听一次唱一次才好,每当我唱的时候都会想起她。”阿任擦了擦眼泪,“你们不觉得想念是老天安排给人的一场恩惠,在你孤独的时候,在你独自喝酒的时候,在深夜,都可以坐在角落里细细地品尝。”

“所以,每当我想她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喝一杯,这里的面味道虽然不是很好,有时候酒也是酸的,可却成了我的一种寄托,在想她的时候唯有在这里喝上一杯才能挺得过如此慢慢长夜。”

黑夜缓缓将我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包围,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

“任哥,你相信这世上有灵魂存在吗?”我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女子,此时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一件跟虚妄的事。”阿任摇头苦笑,“我跟她就是在这夜市遇见的,年轻的时候她很喜欢我唱歌,《牡丹亭外》是我给她唱的最后一首歌,人说灵魂过了奈何桥这一生就与你再无关联,可是每当我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就在我身边。”

“她是怎么走的?”

“难产!”阿任捂着眼睛,不让人看清他痛哭的模样,“恰巧难产的时候我又不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等待着上天的惩罚,可却总也等不到。”

我摇了摇头,感叹道:“一个人难免会做错事,若是能为自己做错的事感到痛苦,岂非就等于已经付出了代价。”

“任哥,记住我今天的话,当你想念她的时候就唱首歌,那个时候小冰跟是在一起的。”我笑了笑,拉起杜思盈转身就走,有些话只能说到这里。

“哥,你刚刚说的小冰……”

我叹了口气站在原地,“就是阿任身旁的那个女子。”

“你真的看见了!”

“嗯,不光看得见,还看到她出生跟死亡的时间,还有死因,也许这就是鬼眼的作用吧。”

“那现在呢?快看看我!”杜思盈跃跃欲试着。

我摇了摇头,“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况且就算能看见我也不会用鬼眼。”

“为啥?”

我笑了笑,拉起她的手,“既然已经想好跟你生死与共,福祸相依,再用鬼眼看就没有意义。”

“可是人家想知道嘛!”

“盈盈,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况且这是天机,不能泄露。”

“哦!”杜思盈低下头,或许是想到了张九龄所说的忌讳才肯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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