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武当派掌门天云道长,黑脸上蒙着一层严霜,更显得威严肃杀。他身旁还有鄱阳帮帮主柳环卫、丐帮钱无利、松风及其他几名武当派“天”字辈道士。他们早已来到,一直隐在树后听云四扬等三人谈话,此刻见子虚生想走,便现身阻拦。

子虚生见众人到来,又恢复了向来放荡不羁的样子,冷冷道:“武当派名头不小,却原来只会以多欺少。在下得会三大帮派高手,幸何如之!你们是想一拥而上呢,还是车轮大战?”

松风听他出言不逊,正待出手。却被天云拦住了,道:“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却不知可敢和我打个賭?”

子虚生道:“赌什么?”

天云道:“如果你能接我十招。便可安然下山。如果接不下,就需说出指使你行凶的幕后之人。”

此话一出,云四扬、胡椒儿等人都暗暗吃惊,心道:“子虚生武功高强,天云要在十招内胜他实是不易。此次饶过他事小,但于武当派的名声实大有损害。”但天云话已出口,旁人自不便反悔。

子虚生纵声狂笑,道:“十招?好、好,久闻武当掌门武功高深莫测,是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今日正可领教。”说罢默运内息,严阵以待,态度上不显丝毫轻狂。他自知此战非同小可,不敢有所轻忽。

天云缓缓抽出长剑,见对方业已准备妥贴,说声“第一招”,双手抱胸。长剑直竖指天,真个身如苍松,气若长虹,沉稳安详,纹丝不动。在场诸人都是武术的大行家,识得奥妙,齐声赞道:“好一招‘一心向道’!”

盖武当派乃道家正宗,道家以“道”为宇宙本原,由道生成二仪(天地),二仪化为四象(春夏秋冬),四象再化为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生生不息,是为太极。而太极的核心仍是个“道”字。天云使的太极剑法,开宗明义强调“一心向道”,显得宗旨宏大,光明磊落。而且他这一招“一心向道”,不仅姿式纯正,更兼气度恢宏,所谓形神兼备。至善至美,所以博得全场喝采。

但松风、云四扬等人心中不无隐忧,心道:“ー心向道”乃太极剑法的起手式,虽然正大,于克敌制胜却全无用处。天云自限十定胜负,却白白浪费了第一招。

天云又道:“第二招,‘二仪浑成’!”长剑直刺子虚生上、下二路,去势迅急,犹如蛟龙戏珠。子虚生侧身避过,身法极为灵巧。天云赞声“好”剑势陡变,变刺为劈,道:‘三才同源’,第三招。”剑光自上而下一闪而过直如电光一般。子虚生一声轻啸,拔地而起,堪堪躲过这第三招,落下时居然乗势还了一剑。

第四招,四象春和,雍容大度。

第五招,五湖遨游,潇洒飘逸。

第六招,六甲遁迹,变化奇谲

第七招,七星照命,狠辣凶险。

这四招风格各异,占尽稳、捷、奇、狠,而天云使来却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见凿枘滞涩之态,可见其剑法确已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最高境界。子虚生起初应付自如,百忙中还能守中带攻,还上一剑两剑,但到了第六招上,渐见呆迟,大有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之势,额头也涔涔渗出汗水来。松风大觉宽怀,心道:“以下三招八卦生死、九九归ー、十面埋伏,一招狠似一招。尤其是第十招十面埋伏,如风如雨,无挡无避,百年来尚无一人能在武当掌门手下侥幸脱逃。这子虚生武功再高,却也有败无胜。”

云四扬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天云本可在第六招上取胜,但身法略显迟缓,失去“六甲遁迹”变化奇谲的精义,也失去了克敌制胜的良机。第七招“七星照命”本来极为狠辣但天云使来却显得飘浮,威力至少减去六成。以天云在剑法上的造诣,不可能有这样严重的失误。

原因只有一条:功力不足,因而剑法虽精,却是力不从心。

但武当掌门内外兼修,怎么可能功力不足?而且照此下去,取胜的希望十分渺茫。

果然,当天云使到第八招“八卦生死”时,长剑一抖,挽出团剑花,罩住了子虚生胸腹八大要穴。这招名称中既有“生死”两字,自然是决一生死的意思,极为凶险。子虚生眼见无可躲闪,横下心来,长剑中宫直进,竞想和天云拼个同归于尽。

两剑剑尖相撞,连成一条直线。这样一来,犹如羚羊斗角,力强者胜。两人不再是较量剑法,而成了比拼内力。

接理讲,子虚生武功再高,但毕竟年纪尚轻,修为有限,就内力而言,断难敌住天云。進知事情却大谬不然,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天云黑脸发青,额斗淌汗水,长剑逐渐弯曲,竟露出了败象。

松风及群道既觉意外,更为焦急,只是碍着事先单打独斗的约定,不敢上去救援。

胡椒儿冷冷道:“武当派掌门居然斗不过一个年轻后生,真是浪得虚名!”她对糊涂居士孙无智之死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对武当派素无好感。此时便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气。

云四扬道:“不许乱说!”但心中也是一团疑问,实不解天云的内力何以如此不济?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天云长剑中断,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群道连忙上前扶住。

子虚生纵声大笑,道:“胜负已判,武当掌门原来也不过如此!”

松风及群道听他出言不逊,勃然大怒,正要上前动手,却被天云叫住了:“武当乃名门正派,岂可言而无信。”对子虚生道,“你赢了,下山去——”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群道扶住他,急得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子虚生扬长而去。

柳环卫把了天云的脉息,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晴和吐出的鲜血,突然说道:“这就奇了!”

群道齐声回道:“怎么?”

柳环卫道:“天云道长内息紊乱,眼睛充血,血迹发黑,乃是中了慢性奇毒之象。幸亏他修为深湛,毒性尚未发作,但内力却是大减。”

松风道:“不可能,掌门人的起居饮食都由可靠的弟子掌管,我也常去检查,谁能下毒呢?”

邋逼和尚钱无利冷冷道:“可靠不可靠却也难说得很,虚谷就是个例子。我看武当派中的神秘门奸细恐怕不止他一个!”

天云强打精神,有气无力地说:“钱二爷切莫这样说。唉,我真不忍心本派发生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不幸之事。”说着又吐了一口鲜血。

云四扬心道:“天云道长宅心忠厚,实是个正人君子,可惜未免有些滥好人,只怕会受小人的欺骗。从怀中掏出一粒五毒神丸,道:“天云道长,这粒药丸于解毒颇有奇效,你快服下或许能解你所中的慢性奇毒。”

天云说声“谢谢”正要伸手接取,被松风拦住了,沉声问道“云少侠,此药何名?你从哪里得来?"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云四扬见他怀疑自己,心中不快,只是为了救治天云,忍气道:“此药名叫五毒神丸。至于它的来历,恕在下不能奉告。”

天云眼睛突然一亮。

松风坚持道:“来历不明,掌门人不能服用。”

天云道:“云少侠慷慨侠义、光明磊落,岂可无端猜疑。”说着接过五毒神丸一口吞下。

片刻之间,天云脸色趋于正常,精神也硬朗不少,笑道:“果然是灵丹妙药,我感到脉息通畅,胸闷大减,估计三天之后,身体当可复原。”起身对云四扬合掌稽首道:“多谢少侠赠药之德。还请少侠在武当盘桓数日,老道还有琐事请教。”

云四扬考虑到武当派内奸细尚未查明。就爽快地答应了。胡椒儿也一同留了下来。

云四扬、胡椒儿、柳环卫、钱无利四位武当派的客人,被安置在太清宫内的松涛阁上。松涛阎雄踞山巅,四周俱是千年古松,山风吹来,树声瑟瑟,如同大江波涛汹涌,“松涛”两字即由此得名。

当晚,四人在阁内喝酒。皓月当空,清风轻拂,景色如画。酒至半酣,谈及武当派内变故,四人都不胜感慨。

邋過和尚钱无利皱着眉头,道:“据胡女侠亲眼目睹,孙三弟死于四个精于武当术的人之手。云少侠也说神秘门中另有两人精于武当剑术,可见武当派与神秘门的关系非同寻常。今天又发现天云道长中了慢性奇毒,事情就愈加可疑了。”

柳环卫正色道:“武当乃名门正派,享誉武林数百年,决不会和邪魔外道相勾结。但从发生的情况看,其中确有神秘门的内奸,人数还不少。

胡椒儿道:“我总觉得子虚生的有一句话十分古怪。”

云四扬间:“什么话?”

胡椒儿道:“当你问他,是否是传授他武功的那个神秘女人指使他嫁祸鸿宾楼和杀死虚谷时,他是怎样回答的?”

云四扬想了想,道:“他说:‘可以这样说’。”

胡椒儿一拍桌子,得意地说:“对,就是这句话!你们注意,他不是说‘是这样’,而是说‘可以这样说’。这两种回答意思大有出入。前一句话是承认直接指使他的人就是那个神秘女人,而后一句话的意思就可能指间接的另有其人,即神秘女人让他听命于的某一个人。”

云四扬恍然大悟,道:“对极了!当时太清宫中更无其他女人,那么让他杀虚谷以灭口的当然是另有其人了。”不觉对胡椒儿刮目相看,心道:“这女孩虽然任性,人却极为聪明机警。”本想赞扬几句,但看到她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样子,便生生忍住了。

柳环卫却翘起大姆指,没口赞道:“胡女侠真是聪明过人,不愧为百年一觉胡蝶梦之女。照我看来,此人既能在武当派内拉拢不肖之徒充当神秘门的奸细,又能下毒暗害掌门人天云道长,如此神通广大,只怕是武当派中一个大有身分之人!”

“松风?!”胡椒儿受此启发,脱口而出。

云四扬不及阻拦,大是懊恼,心道:“这女孩儿总是任性胡来,招灾惹祸。此事乃武当派内部之争,关系重大,信口开河只怕以后麻烦就大了。”因此厉声斥道:“休要信口胡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

胡椒儿哪里会明白云四扬这一片苦心。她自幼受母亲宠爱,从未听过一句重话。而刚得到柳环卫的夸奖,心里沾沾自喜,却被云四扬的话扫了兴致,怒气勃发,秀眉一扬道:“你凭什么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

云四扬呆了,张口结舌,无言可对。其实他确是胡椒儿的亲近之人,有资格教训她。但这一切现在不便说,也不能说。

邋遢和尚钱无利说:“云大侠过于谨慎了。松涛阁内并无外人,何况酒后狂言,连圣人都较不得真。其实就是我也觉得松风最为可疑。”

柳环卫大感兴趣,问道:“哦,何以见得?”

钱无利道:“人生在世,无非追名图利,无论怎样的傻瓜都不会去干损人不利已的事。武当派声名显赫,武当弟子在江湖上谁不敬仰?那么,他如果要背叛武当而投靠神秘门,甘冒奇险,也必定有巨利可图。”

胡椒儿冷冷道:“阁下名字叫‘无利',其实算盘打得贼精,我劝你从此改名叫钱图利吧!”她口没遮拦,只要看着不顺心,任凭是谁都要挖苦几句。

钱无利笑道:“姑娘的名字也取得好。”

胡椒儿瞪眼问道:“好在哪里?”

钱无利道:“胡椒,辣气冲天,应着姑娘的性子,真是名副其实。”

胡椒几儿这才知道他是拐着弯骂自己泼辣,以报复自己对他的嘲讽,正要发作,柳环卫笑着劝道:“钱二爷不要说笑,胡女侠英武豪爽,乃巾帼英雄,岂可与寻常女子相比?快说正事吧,何以松风最为可疑?”

胡椒儿听着舒心,气也就消了。

钱无利道:“诸位想想,如果天云道长被毒死,谁最有可能继为武当派掌门?”

柳环卫想了想,道:“松风道长辈份既高,人缘也好,定会出掌武当掌门之位。据说前任掌门临终前,就有传位于松风之意,后因天云武功更高,比武定位,才当上了掌门。”

钱无利冷冷道:“如此说来,如果神秘门阴谋得逞,将是松风得利最多!”有意不说出下文,但其余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松风正是为了谋夺武当掌门之位,才投靠了神秘门。

柳环卫用手拍拍额头,显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一言惊醒梦里人!钱二爷果是厉害,我也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听钱二爷这么一讲就明白了。”

云四扬也觉得钱无利言之成理,但他尽管初识松风道长却感到他爽直豪迈,侠义刚烈,实难想象他会背叛武当而成为神秘门的奸细。但要为他辩护,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所以犹犹豫豫道:“我总不相信松风道长是这样的人,而且兹事体大,尚需深入追査才可断言。”

胡椒儿道:“还有一事可疑,刚才发觉天云中了慢性奇毒后,”一指云四扬,“他赠给天云五毒神丸,松风却再三阻挠,分明是不愿救治天云,以达到其卑鄙的目的。”

云四扬大不以为然,摇头道:“事情不能尽向坏处去想,松风与我初识,相知尚浅,唯恐我借着救治之名而谋害天云,所以加以阻止,却也是维护天云的一片赤心。而且你当应记得,正是他不顾虚谷等人的反对,引我们去见天云的。如果他真是神秘门的奸细,又何必这样做呢?”

胡椒儿一扬头,不屑地说:“凭他能挡住我?明知挡不住,就假装引我们去见天云,卖一个顺水人情,足见其老奸巨滑。”

云四扬无话可说,只有苦笑。

钱无利道:“其实松风是忠是奸,不难判定。云少侠说过,神秘门之人都装有假牙。只要检查一下他的牙齿,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柳环卫干笑道:“还是行不通。”

钱无利问道:“为什么?”

柳环卫道:“我已经留神过他的牙齿,并无假牙。”

云四扬松了口气,道:“那就不应再怀疑他。”

柳环卫道:“但是缺了好几颗牙不知是年老坠齿呢,还是听了云少侠的话后,偷偷拔去假牙以毁灭证据。”

云四扬、胡椒儿、钱无利相顾无言。

松风年逾七旬,掉几颗牙是完全正常的。然而,如果他存心毁灭证据,也有充分的时间。

最佳的验证方法失效了。

沉默良久,胡椒儿忽然坚决地说:“此事有关孙老三的死,有关武当派的安危,更有关江湖的命运,我非要査清不可!"说完忽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松涛阁。

云四扬拦住她问:“你想干什么?”

胡椒儿朗声道:“抓住松风,总能逼问出真情来。”说是去査问,其实已认定松风是神秘门的好细。,

云四扬吓了一跳,道:“如果松风是无辜的,你这样做,将置武当派于何地?”

柳环卫也劝道:“松风虽然年迈,但武当派素以内功见长,他身具五十余年的内功修为,功力极其精纯,并非女侠能轻易制服得了的,还需三思,不可鲁莽。”

胡椒儿听了云四扬的劝告,本已后悔自己过于孟浪,想放弃原先的打算。但被柳环卫几句话一激,好胜之心陡起,大声道:“你认为我赢不了松风?”

柳环卫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却被胡椒儿打断话头:“我偏要去斗一斗松风老道,看究竟谁更厉害!"话音刚落,飞身下了松涛阁,几个起落,立即隐没在朦胧月色中。

松风居住在玉虚宫。

玉虚宫是武当禁地,藏有道家经典。但武林中人都知道,其中真正重要的是一本武学奇书一一《九阳真经》。昔年张三丰大侠正是凭着《九阳真经》的神功,力挫少林神僧和明教魔头,赢得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并开创了武当派。之后,他的徒孙张无忌更是战少林,斗明教,败峨嵋,屡克朝廷大内高手,纵横天下,无人可敌。

九阳神功,威震武林。

因此,《九阳真经》成了武当派的不传之秘,唯有掌门人才可修习。但是,真经上的功夫过于深奥,内功不到火候而硬去修习,无益而有害,往往导致走火入魔,经脉俱断。自张无忌之后,武当子弟中并无天纵杰出之士,所以谁也不敢去练真经上的功夫。《九阳真经》久已束之高阁,尘封灰锁。

当然,《九阳真经》依然被武林视为异宝,人人都想一睹其中奥秘而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因此,常常有人冒险来玉虚宮盗书,结果当然只有一个字:死。

玉虚宫中自有武当派高手守卫。

现在守护玉虚宫的是松风道长,还有他的两个师侄天玑和天璇。天玑、天璇是现任武当掌门天云的师弟,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一流高手,身手不弱于松风,由他们三人联手,已是难挡难敌,何况玉虚宫稍有动静左的武当弟子即会闻风救援。如此戒备森严,江湖豪士自不敢轻撄其锋,自蹈死地。

但胡椒儿于此却一无所知。

她自恃武功高强,心里只想着胜过松风,找出通向神秘门的秘密,施展轻功,迳奔玉虚宫。

百年一觉神功四招中既都有一个“梦”字,自然以飘忽诡异见长,而轻功更为武林绝技。胡椒儿一路奔来,轻疾胜过飞鸟,倏忽便来到玉虚宫前。却见楼高三层,极是巍峨,此时已过三更,宫内寂然无声,只是月光皎洁,倒也可看个依稀仿佛。

她通近官门,屏息听了一会儿,里面并无声响,便用剑削断窗格,一跃跳了进去。她虽是女流,心气却高傲得紧,自然不屑做暗中行刺的事,只是不愿惊动官内其他人,只想悄悄唤出松风,到无人之处单打独斗,用真实本领光明磊落地打败他,再逼他说出神秘门的秘密。

屋内静静的,并无半点人声。

正中老君像前的神桌上,点着两支粗大的蜡烛,烛光在夜风中摇曳,照得满屋闪闪烁烁,阴森怪异。

神桌前的蒲团上端端正正跪着一位道人,从身影、特别是那满头严霜似的白发看,正是胡椒儿冒险来找的松风道长。

松风一动不动,犹如泥塑木雕,似乎正潜心敬神而忘了周围的一切。

胡椒儿心中一喜,但同时也闪过一丝不安,心道:“习武之人,落叶飞鸟都无不警觉,以松风的功力,不应对自己的到来毫无知觉他是过于专心,还是睡着了?”

她既然不屑于偷袭,便轻轻叫道:“松风!”

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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