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一路踉踉跄跄地跟着林蓁，终于到了酒店门口，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林蓁回头看着小玉：“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下吧，我去问点事。”说罢，安顿小玉在大厅坐下，自己去前台询问了。
小玉张开嘴要答应，却只有喘气，只能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前台的服务员见有人过来，立刻摆上微笑：“你好……请问是要……”
“我找你们廖经理。”还没等服务员说完，林蓁就亮出警察证开门见山了。
前台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带着笑脸说：“我帮您联系一下。”于是她走到一边，拿起电话拨了个分机号，林蓁假装在等待，眼神早就瞟了一眼那号码，默默地记着。
一会时间，前台挂了电话，走过来：“不好意思，廖经理现在在忙，能麻烦您等一下吗？”
“等多久？”
“他说十分钟就好，实在抱歉。”前台还微微鞠了个躬。
林蓁抬了一下手，受不起受不起。
正当她回转身来，却没在休息区发现小玉，她已经离开了沙发，一步步朝后面的大门走去，目光茫然地盯着前方。
林蓁好奇地走到她身后，喊了她一声，她并没有答应，似乎被什么吸引过去了。而走出这个后门，正是一片泳池，平静如镜……
小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一片蓝色的池水像是在召唤她，召唤她沉入其中，直到耳边只有咕咕的水声，伴着耳鸣，已经瞬间无法呼吸，她开始挣扎，但却一直在水底，怎么也游不上来……她无法呼喊，周围除了水还是水，无边无际……而上方，突现一双脚，小玉想要抓住，却怎么也够不着……直到那双脚逐渐下沉，下沉，与她打了个照面……
张……张云笙？
他面无表情，也无挣扎，就这么下沉至水底……小玉突然警觉，猛踩水花向上游，一个人影出现在水面之上，是谁？
“小心！”
突如其来的喊声，小玉眼前一道白光惊醒自己，一只脚已经马上要失去重心踏入水中……千钧一发之际，又被一只手用力拉了回来，撞在了怀里。
“小玉！”林蓁快步赶来。
小玉回神一看，拉住她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一身深色西装，散发着一股香气。
而这件西服，怎么这么眼熟？
“你没事吧？”林蓁关切地问。
小玉站稳，看看她，再看看那个人，仍然有些懵。
“看不出廖经理力气还挺大的啊。”林蓁把小玉拉回自己身边。
“正好路过而已。”廖宸整了整衣服，“是林警官找我吗？”
“正是。”林蓁正要开口，但是一看身边的小玉还在惊魂未定中，她话锋一转：“你等我一下。”
说着她扶着小玉回酒店大堂，在沙发上坐下：“你是怎么了？还好吗？”
小玉抬起头看着她，眼神还有些惊惶未定：“……我刚刚……我刚刚看见张云笙在这个泳池里……”
林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看见？
“你是不是错觉了？”林蓁问。
“不是……我真看到了！”
林蓁诧异地看着小玉，但她慌张的表情并不像是骗人。
小玉惊慌失措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我最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没事，没事，你缓缓。”林蓁拍拍她的肩，让她冷静下来。
“最近我……”小玉刚想要说什么，但廖宸却已经走了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她没事吧？”
林蓁站起来：“让她休息一下。廖经理，有些事我想和你再核实一下。”
说着，她便示意一边谈。
“我得到一个讯息，据说海滩边的那个死者，曾经有过你们酒店的员工卡。”
“有这事吗？”廖宸微微一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哦，你是说那位小姐之前送来的卡，就是那位死者的，是吗？”
“廖经理记性不错呀！”林蓁故意调侃。
“我当时核实过，这个卡只是我们以前一个保洁员的，他已经离职很多年了。”
“那怎么去了死者的口袋？”
“这个我也不好猜测啊。”廖宸坦然地回答。
“那……那个保洁员呢？”
“离职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廖宸回答得很快，“您要是有需要的，我可以让人事部找一找之前的档案给您。”
“行啊！”林蓁也不客气，眼前的男人越是笃定，越是可疑。
“那麻烦廖经理了。”
“不用。”
林蓁回过头，看了看小玉，忍不住皱起了眉，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那我这就去让他们去准备一下。”
林蓁用鼻子“嗯”了一下，眼神还停留在小玉身上。
小玉在一旁坐着，酒店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让她的心口一直闷闷地，有时感觉心跳飞快，有时又缓慢，一阵一阵得实在难受。
她看着林蓁和廖宸在一旁说着什么，廖宸的身影随着心跳的改变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自己还是沉溺在水底，那个模糊的黑影那么像……
一阵眩晕，感觉耳边都传来了心跳的声音，急促得快要涌出喉咙。
林蓁望向小玉，只见她脸色凝重握着拳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小玉！”林蓁急忙过去，拉开她的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可小玉就是恍惚着，握着拳，呼吸都气促起来……
“怎么下雨了啊？”
“对啊，刚刚还好好的……”
酒店外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间飘起了雨，就在阳光下，有点反常。
廖宸站在原地，看着小玉，有一点意外，却依旧镇定。
小玉抬起眼，看着廖宸，只觉得他身后的大堂离他越来越远，瞬间变成了一片荒地，而他的身后还有三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却又很熟悉，几乎又是一瞬间的时间，一切恢复了原状。
小玉突然松了一口气，打开的双手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抠红。
她将目光转向林蓁：“林警官……我突然很难受。”
林蓁掠了一下她额头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她扶起小玉，往门口走去，刚飘过的一阵雨很快就停了，只湿了一点地面
廖宸走近她们：“林警官，她好像很不舒服，不如我来送你们吧。”廖宸发出邀请。
林蓁并不想：“不必了。”
可是她看酒店外空荡荡的，这会儿并没有车路过。
“那我给你们叫辆车吧。”廖宸让前台帮忙叫计程车，然后想帮她一起扶一下小玉，刚搭上手臂，小玉就警觉得皱了一下眉。
这个人身上浓郁的香味背后，怎么还有一阵烟味？是用这个香味来掩饰烟味吗？
廖宸陪着她们在大厅坐着，等着车来。他这会儿才仔细地看着小玉，十八九岁的模样，略带稚气，但是还算清秀干净，这一次见面，才隐约感觉这个女孩有一点不同。
“您是姚玉，姚小姐吧？”廖宸见小玉缓和了很多，便开口询问。
“……是的。”小玉回答，不敢看他。
“当时是您来归还卡片的吧，很抱歉没有及时和您联系。”
“没关系。”
“你现在感觉如何？需要什么帮助吗？”
廖宸突然的关怀，林蓁并不待见：“多谢廖经理关心，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可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关注着小玉，林蓁略感不安。
好在，车子终于来了，林蓁便带着小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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