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树捂住心口,觉得那处疼了一下。

开水渐凉,她没有心情吃馒头,最后就着凉水吞了几片安眠药,可夜里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穿着单衣,穿过湿润的走廊,停在一扇门前。

深夜里的千佛塔安静而肃穆。

塔身一共七层,一塔一浮屠。原本是安置佛台佛像,供僧人香客做佛事之用,后来就用于藏经。

温千树捧着一盏灯,推门进去。

只有修画才能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夜最深的时候,风也大了,将灯吹得东倒西歪,没撑上多久,“扑哧”一声灭了。

屋内没有一点光。

温千树从梯子上下来,不小心踩空一节横木,踏空掉了下来,不知什么缘故,地板踩着有些异样,她刚走出两步就察觉到不对劲地板在往下陷。

她睁大眼睛……

不出几秒,整个人就掉了下去,身下垫了一层泥,倒没有觉得很疼,她正要站起来,左脚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又跌下去。

塔底下怎么会是空的?

温千树躺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跟所有东西都死了般。

往日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过。

“繁繁,妈妈走了,你跟着爸爸要好好的啊……”

“繁繁,爸爸对不起你。”

“温千树,你给我好好看着,当年如果不是你姑父,现在躺在墓里的人就是你!他们家九代单传啊……”

“既然明知是不得,又为何要求?”

妈妈不要她,爸爸也丢下她,连唯一的姑姑也……对她这颗心脏虎视眈眈,而那身患先心病的表弟更是整日都生活在活不过十八岁的梦靥中。

温千树闭上眼,心情慢慢平静。

如果一切都在此时画上句点,那该多好?

念头一起,万劫不复。

她摸出一把修复刀,打开来,刀光锃亮,在手腕上轻划了下,很快就有浅红色的血冒出来。

不知道待会是谁来接她?

是姑父,还是爸爸?

第二下。

刀还没来得及落下,上面传来一道略显急切的熟悉声音,“温千树!”

接着是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仿佛一下下踏在心上,她慌忙扔掉修复刀,惊醒过来。

“在下面吗?”

“……在。”

“让开一点。”

霍寒等了几分钟才跳下去,在地上翻滚两下,抵住冲力,然后在黑暗中寻她。

温千树静静地看着他。

他摸出手机,几乎屏幕亮起来的那一瞬,她的声音也出现,“我在这儿。”

霍寒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

霍寒今晚例行巡视,经过她房间时,见里面一片漆黑,往常这时候灯都是亮的,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在她常去静坐的禅房里找了一圈,没见人影,于是就找到了这里。

他走到她旁边蹲下,手机的光映着她同样苍白的脸,“没事吧?”

“脚疼。”

“我看看,”霍寒卷起她的裤腿,“脱臼了。”

“你要做什么?”他忽然靠近。

她的脚踝雪白,像一块莹润的玉,透着淡淡的暖,霍寒轻握住,“忍着点。”

他的指腹粗糙,像砂纸划过肌肤,她浑身都起了颤栗。

“我不……”

“咔哒”一声,温千树立刻忘记自己想说什么,疼得一口咬住他肩膀,眼底有泪意控制不住涌出来。

“好了。”男人的声音和呼吸一同拂过她脸颊。

她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好半晌才有了动静,在他衬衫上把泪水蹭干净,这才抬起头来看他。

为什么是你来了?

“你是来接我的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霍寒一愣,漆黑的眼中有一闪即逝的讶异。

“不好意思啊,”温千树轻轻抚平被自己咬得皱巴巴的衬衫,想来他肩上应该留了牙印,心情莫名好了些,“没控制好力度,弄疼你了吧?”

霍寒深深地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眶。

还有心思开玩笑,估计是已经没事了。

“你想起来了吗?”不知有意无意,那鼓鼓的胸就这样从他手臂上蹭过。

霍寒咬住牙齿,俊脸绷紧。

这女人把他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两人都是对彼此一见钟情,不到半个月就捅破了那层纸,在那座黄沙漫天的城市里陷入热恋。

当然那时还非常纯洁,只是拉手亲吻,比较过线的就是有一次亲着亲着,他情不自禁就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了……

她微喘着瞪他,“流氓!”

耳根却红得像玛瑙。

那一次他花了三个小时才哄好她。

后来,在月牙泉边,她心血来潮想要作画,拉了他当模特,那天的风吹得人很舒服,他白天陪她四处玩,晚上熬夜做课题,躺着就慢慢睡了过去。

没想到睡着睡着,她忽然扑了上来,他迷糊中,感觉到柔软的舌钻进了自己嘴里……

黄昏的沙漠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欲一上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黄沙滚烫,两人身上都是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彼此都没有经验,只是在凭着本能欢好,他记得自己是如何为她意乱情迷,也记得那时,她在自己身下,那被初次采撷的娇软花心,阵阵热泉喷涌。

可谓是……沙漠奇观。

作者有话要说:树哥也有柔弱的时候啊,就像评论君,昨天一下瘦了几十斤噗哈哈哈

犹记得,当初有人问我,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干念第一声还是第四声,现在你们应该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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