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处能作为穿过包裹盆地的山脉的峡谷中,攀天峡谷位于北方,离其余两个较远,眼下已经落在了支垩军手中,而剩下的诺斯克峡谷、西斯峡谷之间相距不过3英里48公里多,在50多万云轴军驻扎下,两处已经几连成一片,云轴军深蓝色的军服在烈日之下,就像是盆地里无端多了片深蓝内海。

不过在他们的对面,旌旗遮天蔽地,战号昂扬,那一片黑潮气势却丝毫不让,黑压压地从天空延伸过来,仿佛欲催一切。

云轴军虽然退到两个峡谷之前,但正式的撤退还未展开,因为他们上至军团长,下至寻常列兵都相信,只要他们一开始转身撤退或者安排部分人撤退时,那必将引起支垩军趁机攻击,这种对峙的玄妙气氛一直在空中蔓延,许多士兵感觉虽然还未开战,但身心已经疲惫到极点了!

“为什么……嗯嗯……还不出击?”叶擎问着,手中时不时把凉果什么的塞进口中,“就差……嗯……我们这导火线的机会了。”

“请管好你的嘴巴,贵族的嘴不会同时做两件事。”赫曼上尉说着,他是彼得班尼斯特的次席副官,被班尼斯特特命代他回答叶擎一些无关重要问题的人,看来班尼斯特已经受不了叶擎的嘴巴了。

“没有啊,我……嗯嗯……我是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还一边呼吸了,显然我是同时在做三件事。”

“这样岂不是更加……”赫曼上尉忍住了下面的话,他像有教养的贵族般,只是把带白手套的手扫了扫胸口,“虽然你只是班尼斯特家族的一个养子,但你的一言一行就是代表着家族的名声,希望你注意。”

“切,明明是个军队副官,弄得像个管家一样,”叶擎咕噜着说,在众人看不到的瞬间装了个不屑的鬼脸,“转为正题,为什么我们还不出击啊?”

他没继续塞凉果,赫曼上尉说不了他什么,再加上自己对战略懂得不多,也不敢轻易开口。

“急什么,看不到那黑压压的一群翼手龙?我们这些舰艇跑过去也是送死。”班尼斯特说着,又是一手拿着雪茄吐着烟圈,如果按照赫曼上尉的说法,那么现在的班尼斯特也不是贵族该有的行为了,当然没有人敢去说他。

“支垩军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样我们直捣翼手龙阵营自然能打出个不错的战绩,然后陆军团再趁机撤退……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好方法,但如果拖下去,万一陆军团沉不住气先一步逃跑的话,那样产生的大混乱和跟随而来的大溃败,就算我们舰艇取得的成绩再好也挽救不了战局了。”

班尼斯特颇为得意地笑了几声,狠狠地吸一口烟,烟丝发出着滋滋的燃烧声。

“用不着担心,我对他们很有信心,也对我自己很有信心!你等着看吧,冲锋与正面战从来都是我们云战军团的光荣传统,但我们却不是一味蛮冲的野蛮人只有明白我们军团的传统,如何运用军团的这种传统,并清楚运用的时机,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云战军官,你明白吗?”

“ha、h、hen嘛,谁不知道,找个现代的演讲师随便都比你说得好!”叶擎咕噜地想着,嘴巴上却说:

“一点都不。”说着他懒懒地躺回椅子上,抱着凉果盘子,继续做着他不符合贵族的事情。

支垩顿、云轴两军对峙已经近半小时了,这段时间里双方都积极调配兵力,把最适合的兵种安放在适合位置,如云轴军最前排便是一列盾兵,魁梧的身材,巨大的铁盾铁盔,就算把他们放在支垩顿里面也是精兵一类。

而支垩顿那边居然把廉价的盾斧手、步兵团调开两边,正中央是站着候荣三等男爵那4万绿斑龙骑兵,看来支垩顿那方是想以龙骑兵冲散云轴阵型,再由步兵掩杀。

高昂响亮而连绵不断的支垩顿命令从云轴军阵型对面传来,绿斑龙骑兵师的中层指挥官不断在部队前走来走去,振奋士气,看来他们等不了云轴军先动了。

“为了上神,为了帝王……”重复的声音飘过两军对峙的大平原,袅袅传来。

突然,只见绿斑龙骑兵们纷纷把重矛插在地上,接着又把佩刀齐齐抽出,正对前方,一时间真可谓长矛如林,刀光似雪,一片杀意凝聚在他们黑甲之上,不肯散去。

云轴军这边,特别是本身属于二流军队的雅意州军队马上被夺了锐气,一阵骚动不可遏制地萌生起来,饱受败仗与焦虑折磨的士兵们不安地跺脚。

暂时代替彼得班尼斯特位置,指挥着三军联合超过50万部队的云战军团第一陆军团军团长,也是班尼斯特干儿子,叶擎的“哥哥”里维尔乔舒亚少将明白,如果再让形势这样发展下去他们的锐气肯定会被夺,那一旦失去锐气的军队面临强敌攻击时,就只有大溃败一途了!

“也好,是时候了。”他低声对刚刚赶回队伍里的药锦少校吩咐道,后者略一点头,便翻上马背策着奔向后方。

接着里维尔乔舒亚一下子抽出佩刀,他那把佩刀是私货,又长又亮,简直就像把双手剑一般,而且护手镶宝带金,刀身上隐见祥云锤炼纹,肯定不是凡品,一点也不比叶擎的长剑差!只见他轻松地单手握着这把大刀,指向着远方蠢蠢欲动的支垩顿龙骑兵。

“前三排枪兵听令,上刺刀!”

那火枪手马上抽出腰间的刺刀,安装在燧发枪管上,他们本来的燧发枪就长52英寸13米,足足比布雷诺城的燧发枪长多13英寸,而此时再装上刺刀,燧发枪摇身一变就成了长大约78英寸2米的短矛。

接着前一排的火枪手跪下,把枪矛支在地上斜上,犹如拒马一般,而第二排火枪手则蹲着,把枪矛平着架在盾兵大盾之间,剩下的第三排则靠双手持矛直对。这么稍一变阵,云轴军外围就形成了一道刺猬般的防线,就像是保护着他们的一道带刺铁丝网。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羞耻。”乔舒亚握着长刀走出队伍,在军团前面来回走动,而二百名被精挑细选的大嗓子壮汉便每百米站立一人,为他传达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羞耻!”他再次重复刚才的话,眼神严肃,两颊肌肉用力地绷紧,加上光滑的头顶,整个看上去就像是冰冷的球型铸铁。

“你们的父辈、爷爷辈、祖上辈,一代又一代地驻守在这盆地里,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乔舒亚猛地挥刀,呈的白光之中,大刀刀尖直向身后的支垩顿军队,“同样的龙类,同样的敌人,同样的装备,你们面对的,他们也曾面对过!但他们扛了下来,让支垩顿那些蛮子一步都踏不进盆地里,但你们呢?”

下面的人有些许骚动,一些低下了头,一些双眼泪水朦胧,一些却是一脸忿忿不平,的确很多时候,上面人的决策错误是不该归咎到他们小兵身上的,很多人是这样认为。

“你们认为你们只是一个小兵就毫无责任吗?”显然,乔舒亚也意识到这点,“错了,错了!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保家卫国,这不仅是一名将军也肩负的,也是你,你,你都要肩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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