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打来电话,岩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喂?”

“你在哪?”阿黄问道。

“我在医院啊,时楠已经平安到医院了,没有什么大碍。”岩川说着。

“好,那就好。”阿黄平舒一口气。

“怎么了?”岩川用肩膀夹着手机,边说着边给时楠打着热水,暖壶中的热气腾进他的眼睛里,“学校那边没啥事吧。”

“倒是没什么……不过老师……你逃课了,而且限我们在一个小时……内将你带回去。”阿黄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信号在这时已经变得有些差,门外又涌进来一批病人,纷纷持着各自手中的白色单子伸着头张望着。

晨洛将窗户为他稍微打开了一点。

“你们?还有谁?”岩川诧异地问道,时楠和晨洛也竖起了耳朵,毕竟在这所校园里还能够关心时楠的人也就他们几个了。

“还有诺子呀——”

诺子,这一句从阿黄口中讲出来的名字,却没有被这所医院中如万千条列车相互纵横交错般的影子所隔绝,就那样甚至连一片羽毛都没有落下的鸽子顺利到达彼岸。

平稳的信号划过紧束的窗帘,没有挽起一丝涟漪。

时楠在这时故意观察着岩川的表情,他原本被大雾查封的眼睛忽然间闪起了光,充满着期待。

“老师让你回去,你就快回去吧。”时楠将眼睛锁在天花板的一处布满裂痕的角落,“你的班主任容老师还是不要惹得好。”

岩川在原地踯躅着,犹豫地说不出话来。

“你快回去吧,时楠一会让我送回去就好了。”晨洛打断岩川。

“你俩都快回去上课吧,没事,我已经好多了。”时楠皱着眉说。

“我请假了,李叔准的。”晨洛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哦,对了,你一会儿记得给李叔去个电话,他挺着急的。”

“好。”时楠应道。

“那要不,我回去了。”岩川将手机揣进口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诺子的药,记得按时吃。”岩川临走时又提醒了一下时楠。

时楠点了点头,闭起眼睛,听着岩川的脚步声愈来愈模糊,直到门“咔嚓”地一声关闭之后,她的眼角便泛起了一颗泪,剔透得如钻石一般放大着流淌而下的每一毫米的足迹。

时间总是在推搡着人们所料理自己事务的一切,大人们每天都在按时地上下班,学生们也都伴着铃声一致地进出教室。无聊而又枯燥的夏季一直都是如此,夏蝉们也许每个黄昏嘶吼着要打破这些规律,却不料自己早已被诗人当作描述夏日的一个不可或缺的诗句。

唯一不同的,是校园里的梧桐树愈加茂盛了,巨大的树影盘踞在地面,只有一小部分的叶子可以被阳光穿透进来。

“你见到岩川,为什么就感觉你的语气变得勉强了?”晨洛问道,“和他最近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没啊,没什么不愉快啊,为什么我见到他我说话就必须认真起来?”时楠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脸憋着透红。

“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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