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到了难解难分之际,一侧的强盗进行了一次齐射,压制住了对面的护卫。

骑在马背上的强盗趁机靠近,纷纷投掷标枪。在他们身后,更多的强盗涌了上来。

这些强盗的标枪木料五花八门,有水曲柳、杨木、枣木等等……不一而足,标枪制作也粗糙,只一端削尖,也未安金属尖,仅用文火烘烤过,保证其坚硬而不变形。

每个强盗携带三四根标枪,绑在马背后面,方便取用。

只见标枪急速旋转着,带着尖啸,划过一道弧线,斜楞楞扎进装满货物的口袋上,发出一声声沉闷响声。

商队的护卫蹲伏在口袋后面,不敢探头,在他们后面,同伴把受伤的同伴拽到后面,一旁的护卫立刻顶到原先的位置。

这时,一支标枪越过护卫,划过一道弧线,击中一匹倒霉的驮马,那匹驮马受伤,立刻狂乱起来。

一个老练而精悍的护卫为了避免那匹马整个马群的骚动,毫不犹豫地宰掉了它。

驮马悲鸣着倒在地上,四肢剧烈的颤动,但那个护卫毫无所动,使劲抱着马脖子,死死压在马身上。马头剧烈摆动,脖子上面的两处创口大股大股往外冒着血,血沾满了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血淋淋的泥人。

“大概是强盗们疏忽大意,导致商队提前察觉到了他们的埋伏,商人就在这个稍微空旷的地方用马车和巨盾组成防御。你看,强盗不擅长攻坚,进攻毫无章法,他们就像一把沙子平铺开,而不是一个攥成的拳头,根本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

这时那个尖锐的声音从伊恩手心发出,而伊恩手中正握着一块呎余长,四面如同直立冰柱的水晶。

那块水晶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魔力,伊恩附近的光线正以水晶为中心发生微妙的偏折。

“但是他们无法移动,只要强盗不撤退,他们只能困在这里,仍旧难逃一死。”

水晶带着尖锐的颤音地嘲笑道,“这很难猜吗?他们大概已经向身后的小镇求救,只要拖住强盗,自然就有援军。”

“这么说来,即使我不来他们也没事……”伊恩放下心来。

“这群强盗肯定不甘心就这么退却,接下来他们肯定会竭尽全力进行一次猛攻。如果再遭到失败,可能会撤退,但万一他们失心疯就不退却呢,”水晶又否定他的猜测,“世间充满不确定性,瞬息万变,不到结局,谁能预料到接下来的展开。”

果然,强盗见刚才压制商队护卫,便结束了散漫的独射,弓箭手们在一个骑马的强盗的皮鞭下,缓慢组成弯弯曲曲两列。然后勉强维持着阵形,缓缓向商队逼近。

强盗每前进一段距离,进行一轮射击。

掣着弓箭的强盗前面有一群苦着脸高举着盾牌强盗,他们替后面的射击的强盗挡箭,并预防商人的护卫冲出,冲散这道线列。

距离商队二十多步的时候落下的箭雨更加密集了,这次箭矢不像先前那样松松垮垮挂在大车上面的布口袋上,而是竖插着。

护卫们已经被压制地抬不起头,护身的盾牌更扎不进更多的箭矢。

强盗的弓箭并不强,基本都是猎弓,大多三十四磅,但是当他们逼近的时候,情况边不一样了。

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被射穿了左臂,他突然受激,猛地跃起。

在外面来回策马奔驰的强盗见状立即用绳索套住他的脖子。

那个男仆被强盗大力拖出拽出来,他的脖子已经呈诡异角度弯曲,半边脸与泥土摩擦,强盗回马没跑出几步,就从男仆脖子间飙射出一道血柱,血肉模糊的脑袋骨碌碌滚入飞扬起的尘土和影绰绰的马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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