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西闭目养神,无比认真进行心算,算有几分把握能打败康虞和驾车大汉、带老头子逃走——她一般不和打不过的人打架。
在稻香楼,棠西面对康虞几无还手之力,棠西觉得自己不过是马失前蹄、不幸中了康虞的媚术,怎样才能躲过她的媚术呢?
棠西好歹是个炼毒的,看得出康虞的媚术来源于她身上的气味,可气味这种东西,不是说你堵住鼻子就一点儿也闻不到了。
棠西微微抬了抬眼,露出一条眼缝。
“想什么呢?”康虞凑在棠西眼缝里问。
康虞那千娇百媚的音语便是驱动媚术的机关,棠西连忙闭眼,并不想和她说话。
“别白费力气想逃走,逃不掉的,云儿和你都逃不掉。”从康虞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带有蛊惑意味。
棠西耸了耸眼皮——云儿!这条路的尽头有云儿吗?
公输樗老头子为了昭示自己并没有她们说的那样老,一路上强打精神,时不时掀开车帘看景,没来由的还要讲几个笑话——其实骨头真要散架了,“喀喀喀”,还有响儿。
棠西心疼老家伙,可老家伙是个骄傲的人,她不好表现出来,只好隔一两个时辰便囔囔要下车解手,拖拖拉拉在康虞的监视下到草丛间溜达一阵儿,隔半个时辰便吵吵身上这儿疼、那儿疼,喝骂驾车大汉慢点儿。
“这么急着赶路做什么?好久没沾油沫子了,咱去好好吃一顿,再打些酒来如何?”棠西提议。
“战事起了,得赶紧入关,等到了地方,任你胡吃海喝。”康虞对待棠西还是极有耐心的。
到了延州城,城中乌烟瘴气的,许多老百姓背上行囊、拖家带口抛家远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舍和无奈。
大白高国的兵昨夜袭击清明寨,清明寨失守,延州城失去了最后的要塞屏障,门户洞开,很快,敌人就要打过来了。
塞上朔风凌冽,棠西仍是一件单衣,康虞递给棠西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和善道:“白毛风吹起来怪扎人的,挡挡吧。”
棠西默不作声给公输樗老爷子披上披风。
老爷子大约不喜欢女人的披风,嫌恶地瞥瞥嘴,因顶不住寒意,便没有撒开。
棠西侧着身歪坐,双掌撑上马车车窗,下巴抵住手背往外瞧看,车帘随风扬起、有一下没一下地覆搭她的发。
有个小娃娃赖在地上不肯走,哇哇大哭,他的娘也偷偷抹眼泪。小娃娃还不懂故土的含义、体会不到背井离乡的滋味,他只是舍不得他养的那盆小花——春天快要到了,她开花时小娃娃不在,她会寂寞的吧。他的娘心里惦念起村里那口水井有没有人给盖好?
康虞吩咐驾车大汉:“普桑,去清明寨。”
苏千偶遇奇青将军后随他入军,成奇青帐下亲兵,为奇将军鞍前马后,此刻,他立于延州城头,往前看见大白高国的营寨和旌旗,往后看见四散离去的百姓......
一辆马车逆流而来,长驱直入暗牖空梁的延州城。
苏千不知道,棠西就在马车上。
有士兵拦住马车,询问:“什么人!到哪去!”
康虞回道:“善施堂的人,去接应我们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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