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姚琳的处置当天就下来了。
人证物证具在,又是在戚府寻衅滋事,这摆明了就是跟皇帝作对,自然容不得。
皇帝便直接让姚琳在刑部大狱里待上一辈子,而姚府,也因为此受了牵连,姚父姚兄不算大的官职直接就撸了,成了白身不说,三代之内还不许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皇帝本来是只打算惩戒姚琳一人的,这事说大的确大,但若说小,也能小了;皇帝自是不愿意让戚静受委屈,但姚琳一人终身入狱也已足够,且姚府到底是皇后表亲,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耐不住这次被姚琳算计的人里还有淑妃的亲弟弟。
淑妃这几年宠冠后宫,连皇后都得让其三分,得知自家弟弟被人欺负了之后,抱着粉嫩嫩的八皇子直接去了勤政殿,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怜。
说什么这姚家人本来就仗着是皇后表家在帝京肆意妄为,这次还敢在元嘉郡主小宴上做如此下作之事,若说姚琳自己有这个胆子她自是不信的……总之,淑妃充分的发挥自己胡搅蛮缠的本事,将这事直接扣在了姚府身上。
姚府是为了谁,那自然是承德公府呗……
按说皇帝就是再宠爱淑妃,也不会为她下如此大的决定,巧就巧在,江衍因此还特意进了宫,为的也是这事。
皇帝一思量,一个姚府也没什么要紧,没了就没了,就当给帝京纨绔子弟一个警醒,别以为仗着谁谁谁就能肆无忌惮了。
第二日上朝之后,那几个总爱挑事的言官一连声的夸陛下英明,搞得那些想求情的一个个都闭了嘴。
承德公魏壑面色黑沉的低头不语,姚家的破事他的确不想管,皇帝都下了旨意,便没有收回的道理,但他不说些什么倒显得薄凉,言官这么一闹,倒是让他有了个台阶下。
这事,不是他不提,而是不能提,不敢提。
姚府一家子出事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整个帝京,只说姚琳在戚府小宴上寻衅滋事似乎闹得还挺大,皇上宠爱元嘉郡主,看不得元嘉郡主孤身一人还要受委屈,便直接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看以后谁还有胆子欺负元嘉郡主。
百姓们一个个拍手叫好,还有人去姚府扔臭鸡蛋烂菜叶子,替戚静出气。
戚静出了气,齐毓高兴地不行,跟自己白捡了银子似的,第二天跟皇帝请假颠颠的又跑了出来,却被拦在了戚府门外。
齐毓赖在门口不走,最后还是水苏出马,才把齐毓给劝了回去。
“齐毓这皇子怕不是个假的吧。”水苏嘟囔着回了绥安院,戚静盖着毯子半倚在软榻上歇息。
四月初巳时阳光正好,铺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水苏在一侧坐下,继续翻检药材。
小姐的身体自回了帝京之后似乎好了许多,药量得减一些。
戚静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悠悠转醒。
眯着眼适应了一下阳光,这才眨了又眨,掀开了眼帘。
迷糊了好一会,这才动了动身子,缓缓起身走了几步。
水苏瞧着戚静快速的适应,走的越来越稳,这才过去扶着戚静重新坐下,递了杯茶过去。
淡淡的茉莉香在鼻翼间流动,戚静捧着茶杯看着不远处落败的桃花,张口道:“刚才做梦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水苏给戚静捏肩的动作顿了顿,问:“小姐梦到什么了?”
“梦到姑姑了,还有陛下,就在这课桃树下面,姑姑坐在石凳上,陛下仰着头给姑姑摘了一束桃花,微风一吹,桃花落了满地,姑姑那时候一定很幸福。”
水苏看不到戚静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个梦,只得转移话题:“那时候小姐在做什么?”
戚静想了一下,语气明显比较轻快,“我啊,我就在拱门那里,拉着我的‘大朋友’来瞧我的桃花呢。”
水苏也笑了,的确是戚静的性格,半点不知愁,那样的身体还整日乐呵呵的。
“对了,陛下拨过来的那几个人呢?安置在哪了?”戚静将茶杯放下,要不是昨日那人忽然出现,她都快忘记有这么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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