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宫道上已经有人宫女太监们的脚步声,说话声。曾经康国宠冠后宫的昙荣皇贵妃已经被人忘却,重华宫也变的无人问津。

一个身着破旧不堪的宫装,却头发整齐身上带着皂草味道的女人。伴着从天而落如丝般的细雨,走出那间表面巍峨实则破败的宫殿,如同往常一样来到小亭。望着南边的墙檐,盼着儿子琪儿能同半年前一样从墙上爬进来,走到近前,认真的看着玉淑,问玉淑是不是他的母妃。那母妃两字格外清脆悦耳,连做梦都能梦到,想到这里玉淑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吱吱吱的刺耳声,像是在抗拒被推开而做努力。刺耳的声音打断了玉淑的回忆,这大门从玉淑生产过后就没人开过,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来看自己这个失宠多年的人,脸上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

微微侧身看着那扇多年从未打开过的门,只见两排八个太监依次进来,这排场让玉淑皱眉,思索片刻便心中有数,知晓来人身份。身在冷宫还能知道这么多消息,还是多亏了多年的敌人悦乐贵妃。

有什么能踩玉淑的绝对不会放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玉淑被关多年却没有一丝的无聊,什么讽刺、谩骂、作弄、虐待、下毒这些手段是层出不穷。

玉淑目光复杂的看着对面父女二人,是待自己如仆从的父亲和五妹玉泠;也是曾经宣国的梁国公和庶五小姐;还是深明大义的降臣康国的大功臣梁丞相和皇帝宠妃宣妃;更是宣国的叛徒,就是因为他的倒戈让宣国不复存在,让自己身份变的卑微,出身变成污点。

宣妃由丫鬟扶着走近上下打量玉淑一眼,接着鄙夷一笑:“康国多年的娇养也没能把姐姐养的光鲜亮丽,这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姐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堪。”

玉淑直起身子,将自己衣服上淡的快看不见的七尾凤凰正对着她道:“皇上是把本宫关了起来,但本宫封号仍在。你虽是以国号宣为封号,可终究是妃,本宫是昙荣皇贵妃。地位比你尊贵的多,如若本宫是烂泥,不知你是什么?本宫才疏学浅,不知比烂泥还不如的是什么东西?还请妹妹告知。”

宣妃抬手要打,玉淑抓着宣妃的手将其甩开。

玉淑道:“这里不是梁国公府,本宫也不是当年的本宫。”

宣妃恼怒:“你……,姐姐身在冷宫竟能如此得意,不知是苦中作乐,还是破罐破摔。”

玉淑道:“苦中作乐也好,破罐破摔也罢。本宫这亡国公主的身份又能怎么样呢?不若宣妃和丞相这般的好命,有帮康国平定宣国的传世之功傍身,本宫日后说不得还的仰仗二位,这康国的朝堂总算是有了宣国的旧臣,后宫原本也就本宫一个出身宣国的嫔妃,这下好了有宣妃同本宫作伴,本宫也就不在孤单。”

言外之意是本宫的今日就是你宣妃的明日,你逃不过同本宫一样的命,或者因为叛徒的身份结局会更惨。至于丞相连后宫的妃子都逃不过悲惨的命运,你一个外臣又能好到哪去。

梁丞相无所谓地道:“昙荣皇贵妃此言差矣,你不也是身在康国的宣国人吗?怎么到了臣同宣妃这里就成十恶不赦了。”

玉淑不屑地回道:“梁丞相莫不是忘了,本宫同你们不一样,本宫是宣国的倾城公主,是奉旨前来和亲的。不知宣妃与丞相是奉谁的旨带着大军开城门迎接康军入莞城的?又是奉谁的旨来康国做手握重兵的丞相和以国为号的宣妃?”

梁丞相双拳紧握,脸色羞红。

宣妃怒道:“姐姐怎能同父亲如此说话,当年如果不是父亲,你也没有今天。”

玉淑道:“宣妃说的是,如果不是父亲让本宫代替梁大小姐出嫁,也确实没有现在十一年的囚禁,也不用受这母子分离,母**阳相隔之苦。”

宣妃阴笑道:“姐姐错了,不仅是母女,母子也是。”

玉淑脸色突变,激动的冲到淮妃的身边,抓着宣妃的衣服问道:“你说什么?”

身边的丫鬟没有料到柔弱的昙荣皇贵妃动作这么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宣妃已经被牢牢的抓住。忙冲上来护着宣妃,可谁也没有成功地把发狂的昙荣皇贵妃拉开。到是宣妃被拉扯的发钗落地,头发凌乱,浑身雨水,仪容不整。

一直在宫门旁的梁丞相,看到这一幕儒雅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为了日后自己的前途终是不能让宣妃难堪,况且现在那女人疯了,若是把宣妃的脸抓伤了,日后如何固宠。

梁丞相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忙上前把玉淑推开,玉淑摔倒在地,要爬起来确认孩子的消息,刚刚爬起来就被丞相踹了一脚,仰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天空。

是了,琪儿说会来看母妃,如果琪儿没事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音讯全无。那天悦乐贵妃的人也提到了琪儿,只是被打断了,还有那同情的眼神,如果琪儿没事,悦乐的人提都不会提。

宣妃看到那张被世人称赞,压着自己多年的脸此刻如此的悲凄,刚刚的生气、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

若是让玉淑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知玉淑会不会更加的伤心难过,淮妃得意的想着。

“姐姐,你就不想知道四皇子是怎么死的吗?”

玉淑眼神有了一丝的反应扭头盯着宣妃,宣妃看着玉淑的反应很满意,脸上的得意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姐姐的琪儿是我和父亲亲自送的毒药,亲眼看着他喝了下去,然后毒发身亡。”

玉淑从地上跳起来,冲向宣妃。砰的一声玉淑又被踹到了地上,玉淑咳了口血,盯着梁丞相边爬边问“为什么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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