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那日随帝尊习字,学了‘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之句,觉得知礼明节甚好。我悟了个遍,终归有些粗浅,不若天兕仙君指条明道。”
“不瞌睡了?”
“天清气朗,怎好浪费!咱们还是快些开始,快些开始!”
天兕瞧着银笙,几日没见,嘴上功夫见长,这脾气性格倒还是这般毛燥得很。
弥罗峰乃七峰之首,过分注重一些繁文缛节,何况君帝所居行宫太微玉清宫便设在此峰北面,宫规深严,戒律颇多,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苏木深谙其道,尤其是帝尊如今所处之位,除却那些心生怨怼,嫉愤之人,便是君帝恐怕因着帝尊的存在也寝食难安。不是你修炼到神的品阶便可恣意逍遥,无拘无束,斟破世间红尘,看淡万物,心如止水。
而是恰恰相反,无论你身居何种地位,身份或环境如何,只要你想永远稳坐于高位之上,便只能除尽身边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事物。
欲望,权利,金钱,地位,所有一切有着致命诱惑的东西,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还是神,都无法规避。
帝尊看似被人人畏惧,却不知踏错那一步,等待的将是那些口蜜腹剑,阳奉阴违的人的反击,他们害怕自己永远也不能掌控的强者,既不能为自己所用,又不能平白便宜他人,不若将其摧毁。
苏木的思虑不无道理,帝尊再如何强大,也无法做到时刻呆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小人之心难测,暗箭亦是难防,如果不能被面面俱到照顾到,不如让自己强大到让他人忌惮。
离这次洗尘宴只有五日时日,留给银笙学习那些宫规礼仪的时间,于别人来说有些穷于应付,但于银笙而言却是行有余力。
天兕嘴里念念有词,亲身示范,只一遍,银笙就记了个熟练,走起路行起礼来有模有样,行为动作与天兕竟是分毫不差,教天兕这个半路出家,只当了银笙半天时长的师傅挑不出半点错处。
“到弥罗峰宫门,只需出示宴帖,便有专门的两名宫侍,相应接待此次相邀的各路神仙道友。一名宫侍则领着随行的仙童或一同前来的弟子到朝聘阁献礼,由朝聘阁负责接物的礼官记录在册。随后又领着他们到各自的主子或师父暂歇之处,等宴会开始,一众人方才入席。”
天兕说完,看了看银笙此时的行头,话题一转:“你这身量偏小,虚庭峰没有合适的女子衣物,男子的倒是有几件,要不你便作男儿打扮罢,也省去一些事,到时宴会上人多,也没人会注意到你。”
银笙也觉得女子的衣物甚是繁琐,便是绾个发髻也费事得很,现在穿着的这件女子衣袍,也不知帝尊从何处得来,好看是好看,就是穿在自己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怎么说呢?这件藕白衣袍样式繁复,一层累着一层,布绦散乱,自己根本不会穿,只是胡乱套在身上,也不觉得有不舒爽之处,便一直这样邋里邋遢的穿着。
想罢,便也同意了天兕的提议,只是……
“那衣袍曾是谁穿的?”银笙有问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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