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宴席上的笑声戛然而止,九儿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缓缓看向大门的方向。

炎凌捏起酒碗,在唇间一滞,道声,“今天可真是热闹啊”,仰头饮了个干尽。

卫忠皱了眉,打眼在那门上看过,叹了口气。鬼域中诸多高手之内,擒霜公主的修为堪堪算个中上乘,在座的无人会把她放在眼里。可她毕竟是鬼王亲手炼化的尸胎,仗着这点,谁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桓瑞不等转回坐位,便觉察到了门外的戾气,在石凳上坐定,疑惑道:“几位还有朋友要来?”

苍决沉声道:“不速之客。”

绵绵咯咯一笑,觉得这一桌人个个都奇怪的要命,刚才还热闹的很,忽然之间都面沉似水地说些奇怪的话。

大门“咯吱”一声,在安静中突地这么一响。

绵绵刚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转头去看,筷子就停在空中动不得了。只见那门闩一点一点的被看不见的力量向外抽动,“啪嗒”,落了闩。

大门嚯地冲开,一个着了大红衣裳的女子,下摆缓缓动作,迈进了门槛。初看时那女子的动作明明慢极了,转瞬间,竟到了眼前。

绵绵登时打了个激灵,突地站起来,“你是谁?谁让你”

擒霜广袖一摆,绵绵说了一半的话便咽下了。炎凌突地伸出一只手去揽住绵绵后腰,另一只手还自缓缓斟着酒。一边斟一边道:“烦劳桓瑞君,将绵绵姑娘,送去房中歇息。”

不过电光疾闪,桓瑞的东鸣剑早已出鞘,这突来的红衣女子,带着十足的杀意,却是满目含笑。错愕之际,听过炎凌的话,剑锋狠狠归鞘。接过绵绵向房中转去。心道,这趟浑水自己还是不要蹚的好,话说回来,鹊青这是哪里交来这么多的尸族朋友呢?

炎凌斟过酒,把酒坛递给了苍决,似是将擒霜视若无物,打定了主意睬也不睬。

苍决冷言道:“公主觉得好玩儿吗?”

擒霜呵然一笑,“好玩儿?呵呵,当然好玩儿。这世上再没有比搅了别人的好兴致,更好玩儿的事儿了。”一住,在绵绵坐过的石凳上坐下,又道:“我记得上次跟哥哥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妹妹来,不欢迎吗?”

苍决斜乜她一眼,缓道:“你我二人,是当年三百多个尸胎中唯一受得住夜火洗炼的,我们在鬼域里一起长大。我本以为我了解我这个妹妹的秉性,刁蛮却是刁蛮了些,可到底也不会坏到哪去。念及这份兄妹之情,在鬼域中凡事我都让你三分。如今,你却开始挑战我的底线了。”

擒霜广袖一摆,揽过一坛酒来,斟上,捏着酒碗,悲凉一笑,“底线?哥哥的底线还真是低的很。难为你还记得咱们俩是一起长大。”一住,喝干了杯中酒,“哥哥还知道自己是谁吗?”说完,只嘴角笑了笑,定定注视着苍决。

无人答话,亦无人理睬,整个炎家大院一片死寂。

手指一松,酒碗跌落在桌上,擒霜扶正身形站了起来,手捏广袖,围着石桌缓缓踱步,“你是尸族的太子殿下,是鬼域未来的王,也是父王最器重的人。这一切,你都不要了吗?”说罢,在炎凌身后住了住,“呵,说到父王,我倒想起一桩事来,哥哥可还记得,十年前父王曾交代过你什么?”

苍决一滞,突地将手中的筷子扔了出去,筷子n石廊里的一根立柱上,颤抖了几下。

擒霜侧身避过,群裾陡然撒开,扇起一阵刺骨凉风。冲那立柱看过一眼,呵然又是一笑,“怎么?怕我说出来?”

话音未落,骨箫一头已指上眉心,便即向后退开。二人脚不沾地,衣裾乘风,刹那间闪到院子中央。

落了地,擒霜扑倒在地上,骨箫还是指在眉心。

擒霜恨恨看着苍决的眼睛,那里面的冰冷真是让人绝望。低眸时眼眶已是红了,忽地扬起头怨毒地盯着石廊,“你为了这个人,要杀了我。”

炎凌送下一口酒,酒碗突地抛了出去,正打在骨箫上。骨箫斜开两尺,酒碗碎在地上。侧身将一旁的九儿抱在腿上,缓道:“我不想看你们兄妹反目。”

擒霜慢慢站起身子,忽地转过头,重重恨道:“呵!说得好听!要不是因为你!我兄妹二人何至于反目?!要不是因为你,哥哥怎会失去父王的倚重?!”

“住口!”苍决怒不可遏。

“呵,你不让我说?你怕他知道?可我偏说!十年前,在混沌洞中,父王曾下令让你找到赤光和圣灵女的儿子,然后杀了他,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对不对?”

转而望着石廊,“你叫炎凌对吧?我见过你,还不止一次,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是嵇匡,直到今天。试问这九墟之中,还有谁身上能有天灵两族的气息!真不巧,你偏偏成了个尸族人?呵呵呵!”

炎凌轻轻拍着九儿的后背,一只手捏了一旁苍决的酒碗来,还自要斟上一碗,酒坛一滞,说道:“擒霜公主,今年多大了?”说完,斟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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