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九儿又是谁?”

“她谁都不是。”

“你胡说!我看着九儿长大,又怎会认不出她?!!”

“房中尸首身上,都还留有拘魂煞的煞气,独独这具童尸身上没有,既是被拘魂煞害死,为何却连半点痕迹也无?但看她死状,却跟其他尸首相同。死状既然相同,独独这具找不出死因,那不可疑吗?其间,显然已被偷梁换柱。”

炎凌恍惚地摇摇头,无法厘清鹊青话中含义。只那句“她不是你所说的九儿”在脑中不停回荡。那怎么可能不是九儿呢?自己的亲妹妹,看着她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五年时间日日相伴,他怎么可能错认了?可一想到最近所见所闻,着实叵测,心中也不敢乱下定论。站定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上前拨开女童额头上的头发,却怎么也找不到九儿头上的那条疤痕……

炎凌趔趄着向后退了两步,登时只觉天昏地暗,险些一跤摔下去,却被鹊青一手揽住了。

“她……她是谁!??九儿头发里有一条疤,这尸体头上确是没有的!可她……可她明明跟九儿一模一样!!!”

“我听族中长辈提到过,尸族人善结尸茧,为了杀人取尸不落痕迹,便以尸茧偷梁换柱,届时便可瞒天过海,饶是杀人无数也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以拘魂煞抽去……”

话到一半鹊青忽然缄口,想到这人族少年本就被满门屠戮心中悲恸,如今再将“他家人全部被拘魂煞抽去魂魄”这等残酷真相告知与他,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那九儿呢?九儿去哪儿了?”

炎凌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九儿有可能还活着吗?”可一想鹊青刚才的话,希望便瞬间熄灭了。“杀人取尸,以尸茧偷梁换柱”,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鹊青沉默许久,兀自思忖:“房中诸多死尸,尸族独独窃去这具童尸做什么?”思来想去,也无任何头绪,只是摇了摇头。

突然,院中传来剧烈地沙沙声,一股劲风疾驰而过,劲风之疾,竟带的院中所有房门“霹雳吧啦”一阵巨响。登时窗格冲开,烛火瞬间熄灭,黑布帘胡乱扭动,连同房中尸首身上覆盖的白布都齐齐吹落下去。

电光火石间,鹊青纵身一跃冲出屋外,那黑影一见屋内闪出人影便向着万窟山的方向疾驰。鹊青陡然调整身形,紧紧追在其后。

眼见追至近前,黑影摇身一晃化成一团蒸腾不休的黑色戾气,随之抛出几道冷光,直逼鹊青面目。鹊青左右闪避,手臂一舞,便将其中一道冷光捉在手里,一看竟是一根长约五寸的黑铁长钉。长钉力道不算凌厉,否则也不可能轻易躲避。

他顺手将长钉抛还回去,单手扯下束带上悬挂的玄鹊玉佩,鹊尾握在手中,登时迸射出一道剑意,剑刃似有似无,金光笼罩,径直向着黑雾刺去。黑雾当空一滞,险些被刺中,陡然一转躲避开去。凌厉剑意不依不饶,上挑、下拨、横挥、竖劈,直逼得黑影连连后退。

鹊青剑意使尽全力,自是迅猛至极,可招招虚发竟无一命中,心中不禁大惊:“此人身法如此迅疾,只退不攻我且奈他不得,可见修为远远在我之上,想必是尸族中显要人物。可他隐忍不发节节避让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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