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宫墙落在长廊上,有小宫女端着铜盆穿过长廊匆匆行走,跨入侧门,消失在一片绿意盎然中。
此刻,皇帝身边的大公公李宗全正侧耳听屋中的动静,听得屋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便压低声音严厉吩咐周围的宫人:“皇上要醒了,你们都打起精神来服侍!若是有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不到片刻,守夜太监从侧门出来,一瞧李宗全也在,忙谄媚一笑:“大公公,圣上醒了。”
李宗全一甩拂尘:“都进去吧。”宫人低着头从侧门鱼贯而入,十几个人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昨夜是宁妃娘娘侍的寝?”李宗全抬起眼皮问一句。守夜太监一脸暧昧地回答:“回大公公,宁妃娘娘最近颇得圣心呢,昨夜本来请了珍妃娘娘,可是这宁妃娘娘过来送了汤水,就……”
“唔。”李宗全点点头,叮嘱道:“你只管服侍好圣上就是了。”
最近宫里气氛极其紧张,宁妃娘娘和珍妃娘娘两个人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轮番上阵攻打皇帝这块高地,企图为自己的女儿抢夺窦国公家状元郎窦英朔。
原本窦英朔中了状元后,宁妃娘娘就和皇帝提起过,打算让他尚五公主。那时候四公主定了去联姻,两家欢喜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可后来联姻之事黄了,皇帝打算让寒门探花郎韩熙尚四公主,珍妃娘娘如何愿意?一个是国公长子青年才俊,一个是寒门出身年纪又大,珍妃自然就动了挖隔壁墙角的心思,可把宁妃气了个半死。
眼看肥肉到嘴,怎么可能拱手想让?宁妃使出十八般武艺,又是弹琴又是偶遇又是送汤送水的,这才暂时占了上风。
侍寝成功的宁妃心情愉快,看着自己的五公主也颇为得意:“月儿别怕,有母妃在,谁也抢不走咱们的状元郎!”
“谁稀罕他呀!”五公主着急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母妃,我和您说了多少次,我我不想嫁给窦英朔,您怎么就非要我嫁他?”她要是嫁给窦英朔,那小情郎赵竹海该怎么办?
“你这孩子!如今什么局势你还看不清吗?你父皇选中了窦英朔和韩熙两个人,你和四公主的婚事就要订了,这个时候不争一把,叫珍妃抢走了,难不成你想嫁给那个韩熙吗?”宁妃恨铁不成钢:“我这般谋划也不知是为了谁!”
“母妃自是为了我,可他们两个我哪一个都不想嫁!”五公主牛脾气上来了,索性开始胡搅蛮缠:“我不管,反正我谁也不嫁!”
“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分个好赖话啊!”宁妃拍拍胸脯,苦口婆心:“母妃不争取,你只有拿别人挑剩的份!”
“反正我不嫁!”五公主丢下这句话,捂着脸哭唧唧地跑开了。
宁妃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也只能一拍桌子,骂道:“这孩子!气死我了!”
话说锦书离开沈国公府搬去公主府后,才躲了三两天,春绢便开始劝她:“公主,咱们开府别住,又搬到新居,该宴请宾客恭贺乔迁之喜。”
“这有什么好恭贺的?”锦书纳闷:“我搬自己的房子,难道要广而告之?可这样一来,大家不都知道我和驸马和沈家不和吗?”
“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春绢温和劝道:“公主长大了,如今也成家开府,应该学着邀约京城贵族小姐,有自己的朋友交际。从前公主年纪小,不爱人情来往尚可理解。可如今公主都长大了,若是还这样闭门不出便失了礼节。”
夏绫也开口帮春绢说话:“是啊公主,奴婢听说当初大公主她们出嫁,虽然没有搬去公主府住,但都邀请了京城的贵妇小姐们去暖房。”
春绢和夏绫是静妃精心挑选的两个大宫女,春绢稳重温和踏实知礼,夏绫利落爽朗仗义泼辣,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让锦书省心不少。
听她们说的有理,锦书暗自思考,举办个宴会确实是有必要的。从她一来到现在,一直坚持牢记穿越倒霉定律和两个凡是,总是闭门不出不惹麻烦,待别的人也都礼貌客气而疏离,就算是沈家人,都只是走钱不走心。所以到如今,除了一个主动粘过来的七公主,还真的没有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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